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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笛丨同心树(小说)

2020-11-10 02:45:48

扬子是我的多年的一位好友,他同妻子嫩竹的夫妇感情关系,相处得再好不过了,世界上最好的夫妻关系也不过这般境界。认识他们的人都羡慕不已,却不知其中有何奥妙。他们大我三两岁,如今已是年逾半百的人了,结婚已30年多年了,从没有谁见过两口子生过气,这在生活中虽属平常,但也的确是不多见的和谐夫妻关系。有时熟人会忍不住问他俩为啥能相处得如此之好,得到的回答仅仅是句“无气可生”。

后来,由于一次偶然的一同登临平顶山主峰的机会,他们感情中的一个重要的密码终于被我破译了,这又成了我重新思考人与大自然之间关系的一个有益的课题。 

我们这座豫西煤都的北面,是绵延起伏的伏牛山东端余脉,其中一峰如剑削般呈上窄下宽梯形状,我们的城市也因此而得名——平顶山市。 

山峰的南麓,有很大很大一大片苍郁密林,那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我们平顶山矿区早期开发者们开展植树造林活动的杰作。在密林北部边缘一隅,有那么一块形同簸箕状、约半亩大的小平地,中间生长着30多棵大小不一的洋槐树,粗的超过碗口,细的一株不过鸡蛋粗细,周边的石块摆得挺整齐,看上去就象有人经常修整——这,就是扬子和嫩竹自结婚以来所栽下的“同心树”。 

那是30年前的3月12日,同是单身职工的扬子和嫩竹商定这天结婚。由于二人都不喜欢大操大办婚典带来的麻烦和喧闹,扬子突发奇想,提议俩人于植树节这天一同到平顶山的山坡上栽棵树,来作为他们新的共同生活的开始。那是我国第一个植树节。嫩竹同意了。于是,30多年过去了,就有了这片小小的洋槐林。最粗的那棵便是30年前那个植树节里他们第一次种植的“婚礼槐”,最小的一棵是去年刚栽的。 

自从第一棵小洋槐植下以后,竟成了新娘子的一个牵挂,她担心万一不会发芽该咋办?挨过了一个月,放心不下的嫩竹焦急地牵着扬子的手来了,见小槐树已发出小小的嫩芽,她幸福的笑了,扬子也觉得好惬意。 

 这次回去之后,嫩竹依旧对小洋槐牵挂不止,怕万一被谁弄折了咋办?于是不到一个月,他们又牵着手来了,见槐树长得好好的,且叶已有指甲般大,她又幸福地笑在扬子怀里。 

回去后,她仍然放心不下他们的小槐树,不久又嚷着要来看,扬子说:“你呀,将来生个孩子,心疼孩子也不过如此。这样吧,咱们定个成例算啦,每个月去山上看一次。”嫩竹幸福地连连点头。自此他们便一个月上山来看一回他们栽的槐树。 

 到了第2年的植树节,嫩竹说要在这里再栽上一棵槐树,扬子又说了:“那就每年都来栽一棵吧,也作为成例固定下来,行不?” 

她又连连点着头笑了。 

转眼已过去30多个年头,无论春夏秋冬,他们约定的两个成例从未间断过一次:月月来看看,岁岁来栽树。他们年年都在自己亲手栽的槐树下沐浴融融春日,嗅闻沁人肺腹的槐花芳香,享受炎夏清爽的荫凉,眺望金叶似火的秋色,抑或放目白雪皑皑的冬景。他们为小槐树倾洒了全部的真挚感情,同时,也在30多年的风风雨雨中熔铸和升华了爱情。他们之间的爱究竟有多深,只有他们心爱的小槐林知道。 

扬子夫妇30多年来潜心营造“绿洲”,所带给我的思索和惊悟是:人在有意无意维护生态平衡的同时,也维护了心境的平衡;在保持同大自然心贴心联系的同时,也保持了人与人心贴心的联系。 

在自然生态遭到严重破坏的今天,我们还是好好保护我们的生存环境吧,这对自然界、对社会、对家庭、对个人都好。今年植树节那天,扬子和嫩竹又带着女儿去栽下了第33棵洋槐树。我也学着他们,挈妇将雏举家上山,寻到一片荒地,栽下了一株“合家欢”。迈出了为自己营造“绿洲”的第一步。 

常常在想,如果我们都能够动手每年栽棵树,不仅荒滩野岭会被绿色满满覆盖,就连我们的心灵,也会永远铺满绿茵的 。


作 者 简 介

舞笛,本名蔡全胜,大学文化,祖籍河南省漯河市舞阳县。长期工作于煤矿企业,高级企业培训师,系河南省作家协会和中国煤矿作协会员,。曾在报刊上用本名和舞笛、狄湖龙等多个笔名发表文学、新闻及理论作品,出版有《人在旅途》、《借题发挥》等三部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