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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青春的笛子

2020-11-01 04:04:55

致青春的笛子

年轻时,谁没有一把扮酷的乐器?


        建设局朋友周围偶窜我空间,觉得我记下的生活有点搞笑。跟我提起,当年在自来水公司时,参加公司的铜管乐队,司短笛,应该也搞了不少笑,何不写出来,可乐一下?

         自来水公司的铜管乐队,寿命很短,没搞多少笑,就夭折了。但提起笛子,倒真让我想起一些人和事来了。

 我先天没什么音乐天赋,后天也没什么机会提高音乐素养,却跟笛子沾点缘,因此没少遭埋汰。

 前不久,我觉得人到中年,寂寞增厚,无枝可依,就又学起了很多年没碰过了的笛子,并且很谦虚地请教小学生楠子:花舌是怎么吹来出来的?

 楠子音乐基因不错,已经像个笛子小明星了,说话也很有范。他对我的谦虚不怎么鸟, 很鄙视地要他母亲转告,花舌不是靠别人教出来的,是靠自己悟出来的,没天赋,就不要吹了。

 我只好不吹花舌了。

    为我笛子启蒙的,是我一个小学同学。他邻居是个道士,会吹法螺,他也因此受了这音乐的熏陶,居然会了不少古谱。我见过那种谱子,很奇怪,跟简谱完全不一样,是这么记的:六五六,车上车,上车上四火,四火上车上,六五六工车六工六五六……


 那个道士邻居用手工,给我同学制了一根笛子,吹得响,但音色很差。每天放学回家,我就听到他在“六五六车上车”地乱吹一气。后来,不知他怎么学会了吹《十五的月亮》,让我很佩服。再后来,他居然拥有了一根铝制的笛子。因为我跟他关系好,他就把那根竹笛送给了我,于是我也跟着学会了吹《十五的月亮》,还有几支乱七八糟的山歌曲子。

但我的启蒙老师确实不咋地,他教给我的《十五的月亮》,曲调不正,节奏不齐,很是误人。我读大学时,正煞有介事地吹这个曲子排遣寂寞时,旁边寝室的湖北帅哥阿猫,踢完足球,端着水杯,来到我身边,也是很鄙视地用四川话对我说:你这个瓜娃子,吹得爪子哦,一点节奏都没得,烦死球罗……

我很伤自尊,从此就基本上不吹笛子了。因此,大学女同学,都不知道我这种人,也有青春,也有音乐爱好。

 我们那个年代,素质教育是极其稀缺的东西。我们寝室的王强,弹得一手好吉它,边弹还边用比我还沙哑的嗓子唱《同桌的你》。月色空濛时,他会到校园草地上去弹唱。不一会,就会有很多女生慕声而往,围成一个圈,一起唱《流浪歌手的情人》。那时候,我就想,会一种乐器,是多么的重要。我也因此有时躺在床上的时候,就幻想自己是个流浪歌手,而且是像崔健一样,带摇滚的,从南走到北,从白走到黑,美女看到我有点累,忙着给我倒碗水……

 我乐器耍不好,所以大学四年没什么亮点,一直抑郁着过。

 

 毕业了,为了省路费,我没有回家,直接到绍兴,来上班。同行的有浙江三位女同学,还有安徽帅哥陈俊民。车到南京时,俊民兄下车了,同窗四年,他乡再离别,感情难免脆弱。他一冲动,就把自己心爱的箫送给我,说:“你会吹的,送给你做纪念。”


 于是,我带着一支长箫,背着一床破被子,拖着一只破箱子,迷茫地来到了绍兴。

我住在一个破破的出租房里,箫没处放,我就在墙上打了个钉子,将箫挂在上面。这确实是一根好箫,声音听起来很苍凉,黑黑的颜色,显得很高雅,蓬荜生辉。

这支箫给我带来了好运。有一天,一群姑娘到我这儿来玩,其中一人对我有点意思了,我千年等一回,抓住机遇,很快把她变成了我的妇媳。

记得前几年,媳妇还跟周兄一起奚落我,说:“当年到老刘的破屋子里,看到桌上摆了一堆书,墙上挂着一根箫,录音机里放着英文歌,简直把我震住了,人才啊,将来肯定有出息,可以托付终生。谁知道,英语歌他就会唱几句,箫只是吹得响。结婚后,英语歌再也不听了,箫是连摸都不摸了,赚钱就更不用说了。”

飞鸟尽,良弓藏。这根箫完成了使命,后来没有好下场,被我女儿当成玩具,在地上叭叭叭敲,很快就碎裂不完,进了垃圾桶。这事,俊民同学不知道,我们毕业后就没见过面了。


 下面这幅插图画风别俱一格,是艾乐卡编辑器的表情包。




        绍兴自来水公司当时的党委书记姓吕,诸暨人,转业军人,性格直,对人也蛮好,做报告连讲三小时,不用打草稿,比较有趣。我们小年轻叫他吕书记,年纪大一点的,就叫他老吕。那时,自来水公司很小,一下引进了三十多个大学生,一个小单位,一下哪用得着那么多人。老吕觉得不能让我们闲着,惹事生非,就花钱买了很多乐器,组建起铜管乐队,请来老师每周六晚开一次课,年轻的大学生都必须参加。

      我本来想吹萨克斯,但老师说我嘴唇厚,不适合。见我个子小,他就让我吹短笛,这是乐队里最小的玩意,我觉得真是耻辱。

短笛声音高亢刺耳,我又吹得不好,乐队合奏时,老师就不要我吹主旋律,只要偶尔用手指打颤音,配合一下。有一次,我一个朋友,听我们吹过后,对我说,我看你就是在滥竽充数,好像吹不响,偶尔才响两下,旋律都没有。

       我们大部分先天禀赋不高,吹奏的水平,确实不好,我老看到指导老师一边指导一边摇头。坚持了一年多,。

   虽然吹得不好,但我们装备不错,衣服和乐器都很新,除我之外,很多同事长得也蛮好。所以乐队的整体风貌还过得去,市里开的时候,领导就要求我们去吹奏,喜迎代表委员进场。我们的出场费很低,五百元,刚好去肯德鸡一人吃个汉堡喝杯可乐。

   这样表演过一两次后,老吕就很有成就感了,他大手一挥,在大会上自我表扬说:我们的铜管乐队,是一支拉得出、打得响的队伍!

   现在一想起老吕这句话,我还能喷饭。想想,要是一支铜管乐队打不响,那要怎样的糟糕。

   一年多下来,大家的新鲜感也过了,乐队不少成员也离开了单位,另求生路了。于是,乐队偃旗息鼓,寿终正寝。没过两年,连乐队组建者老吕也突然因病逝世。

   十多年过去了,那些乐器,不知还在否?我学的那几个曲子,已差不多还给了老师,乐队纯粹成为了我记忆中的一段故事。

 


    到报社后,碰到了朋友李旭忠。他身高152,才华比个子高很多,会弹吉它,会吹笛。在单位,夜班上过后,他也会偶尔搞搞。我说,我能不能跟你学一下,他说,不要学了,这都是消磨人意志的东西。于是我没学。

    有一天,我突然想学了,准备去买乐器的时候,,被劝退了。造化弄人啊。

    旭忠走时,把他那根笛子和一盘象棋送给了我。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看到那根笛子,我就想起他来。

    再后来,一个春暖花开的早上,我在瓜渚湖边碰到一名来自广西的建筑工人,60多岁年纪,在吹笛子,音色不准,很难听。我一看,原来笛子是他自己钻孔做的。他跟我说,喜欢吹笛,但不知笛子要多少钱一根,就自己在工地上制作了两根。我说,明天你还来这,我送你一根。于是,李兄的笛子就有了更好的归宿。

 

女儿大了,性格像男孩,媳妇要她学点淑女样,去搞一搞古筝。学了两个月,女儿就是没兴趣,不督就不练,硬练就交交差,没兴趣当然没长进,弄得媳妇心不安。

我发表意见说:音乐这个东西,目的是让人舒坦、开心,你们两个却被音乐搞得鸡飞狗跳,岂不是背道而驰,贻笑大方,琴就不练了罢。

放弃练琴后,我问女儿,你还想不想练其他乐器,女儿说,无所谓。无所谓,我理解,表示练也可以。

于是,我带着女儿来到一个艺术培训中心,由她自己挑。她挑了个背起来都很吃力的萨克斯。现在,她已坚持快两年了,虽然不怎么努力,但总是能坚持住,成为了她生活中的一部分,也能吹一两个小调给我听听了。



萨克斯声音浑厚,天天在家听着,也真是要命。我于是采取以毒攻毒的方法,女儿吹萨克斯的时候,我就吹笛。媳妇一边搞卫生,一边说,我受不了了,我要离家出走。我说:你胡闹,免费交响乐听着,生活还不满足。

碰到楼上的邻居,我问他们说,我们父女俩,没吵着你们吧。他们讪讪地说:还好,还好,越来越好听了。我说:那就好,你们要是受不了,就趁早孟母三迁,搬家啊,我们三年五载地,还得住在这。

201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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