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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带一路风物志(二)| 古艺新姿琵琶情

2022-01-29 23:4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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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唐代诗人白居易的这首《琵琶行》,写出了这件乐器独特的韵味。

琵琶,咱们都非常熟悉,村里的民乐队、戏班子里的伴奏,还有很多地方戏曲中,都有琵琶的身影。可是您知道吗,琵琶虽然属于我国传统民乐,但它的发源地却不在中国,而是从西域,经丝绸之路传入我国。

一把圆润优雅的琵琶,背后讲述的却是波澜壮阔的丝绸之路故事,展示着丝绸之路文化的个性和融合。



李建瑜在制作琵琶

 

在福建泉州一间古朴的工作室里,琵琶制作人李建瑜和漆画师傅小吴,想要再现一千年前唐代长安城琵琶制作的顶尖技艺。两人一边看着画册,一边对着墙上悬挂的半成品,想要做出一把古今结合的好琵琶。

 

李建瑜:唐代琵琶看起来工艺上很好,但是实用性不是很大。那个时候用的音比较少,只有几个音。现在想要做,就要符合实用性。

小吴:但是可以仿以前的味道。

李建瑜:对,还是要有以前那个味道。

小吴:这个工艺其实不难,但是画工很难,画成这样真的非常难。


做出传世的好琵琶,是李建瑜一生的追求。送走了小吴,李师傅如约走到泉州文庙旁边一座闽南风格的红砖厝里。


李建瑜:我现在跟几个朋友搞了一个夜市。我们每个星期六的下午到晚上都有活动,就是玩南音。


李建瑜和朋友们在演奏南音

 

福建南音,是传统器乐“丝竹乐”的一种,以琵琶为指挥,配上洞箫、三弦等乐器。四根琵琶弦,手指在上面轻拢慢捻,声声琵琶,不仅是李建瑜这样民间艺人毕生的事业,也早已融进了泉州人的血脉。品一口清香的铁观音茶,听一曲南音琵琶,是他们不可或缺的文化生活。


泉州文庙旁边的公益演出

 

传入 • 融合


泉州,地处我国东南沿海,史上闻名一时的贸易大港。许多泉州人的祖先,是在不同历史时期从中原地区南迁而来。而琵琶,正像一位迁徙的旅人。中国音乐学院琵琶教师程雨雨告诉记者,早已走遍大江南北的琵琶,当年是沿着丝绸之路翩翩而来。


程雨雨:根据目前的研究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叫直项琵琶,另一种是叫曲项琵琶。直项琵琶是汉代经过西域传入我国的。在南北朝之后,曲项琵琶传入我国,是从波斯,也就是现在的伊朗,经过西域的龟兹,然后传到中原,传到原来的长安,也就是现在的西安。


莫高窟壁画伎乐图之反弹琵琶图

(图自网络)

 

从西域,到中原,再到东南沿海的泉州,一把琵琶跨越了千年历史,跨过了万里行程,更是贯通了,还远传到日本、越南,一路上汲取各国各地的文化,一点一点地丰富着。如今,在中国音乐学院的10个教学院系中,身为“舶来品”的琵琶,已经归为“国乐系”。

 

程雨雨:琵琶原来的材料是非常贵重的紫檀木。上面要镶玉、宝石,还要镶玳瑁。它是宫廷音乐里的一部分。从唐代之后,听的人越来越多。  其实我们说古代的时候,琵琶音乐传到我们国家,它是跟龟兹乐有很大的融合再传进来的。它不是波斯音乐直接传进来的,在龟兹已经经过了融合的状态,再传到了中原。我们在大家演奏、欣赏、学习的过程中间,它就已经在变化了。大家现在感觉很常见,它不是弹一种外国调调,它弹的越来越多是本民族的曲子。


福建省晋江市深沪镇御宾南音社收藏的琵琶“裂石”,已有近三百年历史

 

古韵 • 传承


泉州市南音传承中心副团长曾家阳弹奏了三十年南音琵琶。现在常见的琵琶是竖抱着弹奏,这种南音琵琶则沿袭了唐代的演奏方式,把琵琶横着弹。

 

曾家阳:我们用的琵琶下面是明代的结构,但是总体还是唐代的位置。琴头和脖子是弯曲的,整个像梨子的形状。弹奏时,把右腿盘在左腿之上。


曾家阳在弹琵琶

 

曾家阳时常弹起《梅花操》,这是他最喜欢的曲子。梅花不畏严寒,象征坚韧不拔,与兰花、竹子、菊花一起被列为“四君子”。当年的懵懂青年已步入中年,曾家阳依然坚持着自己热爱的琵琶事业。

 

曾家阳:你看有一段时间大家都往KTV跑,现在很少听谁去KTV,倒是学传统乐器的还是真不少,我这里连小孩子来学琵琶的也有。


也许正是音乐牵线,曾家阳的妻子是位南音演唱家。夫妻俩与人合办了一家音乐教学中心,曾家阳教授琵琶,妻子弹着琵琶教南音。

 

正在学习的孩子上小学五年级,听起来略显稚嫩,学习态度十分严谨,总要反复唱上好几遍,直到满意为止。


刘索拉与朋友们在北京国际音乐节上

(图自乐视网)

 

跨界 • 创新


如果说泉州人在坚守着琵琶的唐风古韵,那么,2015年北京国际音乐节上,程雨雨的现代琵琶演奏,给这门古老乐器注入了新的时代元素。

 

程雨雨:这又是一个跨界的尝试。不光是有琵琶、古琴、打击乐,还有人声。这是我们的组合的名字——刘索拉与朋友们。这个组合在十年前就已经有了。


程雨雨

 

2007年,程雨雨加入了这个团队,通过跨界的尝试,希望让传统音乐焕发出新的光彩。如今,这样的新尝试在琵琶界还有不少。


程雨雨:在古代,琵琶可以独奏,也可以在乐队里的领奏。现在就是跟各种乐器的合作。大家都在尝试,和人声、和西洋乐、和民乐,看看它会有什么样的发展。不光是作曲家,我们自己也会有一些改编。


抱起琵琶,轻轻弹拨,用的是千百年来传承的共同技艺,弹出的是演奏者千姿百态的人生。当外来的琵琶邂逅千年的中华文明,谁又能分清,它是因文化融合而灿烂,还是因创新接纳而绽放。



记者:白晨

责编:李鑫

监制:舒晶晶、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