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心碧血春秋度 太极绝技戏倭丑
一九四二年冬,城内日本宪兵队长龟田秀一,在日本本土是一方柔道高手,尚武嗜斗,听说西街翟老六太极功夫最著,便使人传先师前去一比。
先师对日本人侵我国土,辱我百姓,早已气愤填膺,便凛然前往。
进得宪兵大院,龟田上下打量来人。但见先师,中等身材,一袭棉布衣裤,神态安详纯正,不亢不卑。 龟田早就耳闻,此人太极功夫精深,可看上去相貌并不威武。随走上前来,抬手拍扶击打着先师的肩膀:“你的,翟老六-----”。 嘴里说着,右手却突然由掌变爪,五指如勾。狠狠扳扣,同时,左腿迈出,左手猝然上抬,向先生双眼探来。想冷不防偷袭,来个下马威。 先师见龟田虽满脸皮笑,眼神里却阴光锐利,在龟田向自己走来时,周身意气早起,伸来的右手掌看似温和无力,但拍自己肩膀的节奏,却似暴雨前的风云,透露出阵阵阴冷诡异,手掌落处,又是人之要害琵琶骨。心知日本人不是什么好鸟,
当龟田沉胯抬腿,左掌旋腕欲起,虽然动作细微,但尽被先师察觉。在龟田右手掌,曲指变爪,刚刚出力的一瞬间,不等龟田左手探出、左脚落下,先师肩骨微一沉缩,卸去右手抓力,随即腰胯弹抖,一股锐利而又雄浑的内劲就势涌出,龟田便如遭雷电穿击,左腿便震的“腾、腾、腾”连退三步。
龟田大惊,一脸迷茫。
旁观者,更是困惑诧异。他们只看到龟田左腿迈出,左手臂抬起却反而向后跌退。也看不出先师明显的大动作,龟田却像手触火炭,兀自蹦跳。
龟田虽然莫名所以,却知道自己偷袭未果,遂亮开架式,两手虚抓,右脚猛踢过来。
先师贴身过去,腹部松缩接力,双臂用跟、粘劲法,使之气血不畅。龟田稍一撤拳动肘,脚下便如踏浮萍,站立不稳,满脸紫红,动弹不得。
先师放脱松开龟田,两个回合下来,想必龟田知难而退。谁知龟田仍不肯罢休,又招来一宪兵,拿俩只练刺刀的木枪还要比试。
先师平托木枪,静待敌攻。
龟田枪尖斜上,左脚前踏一步,双手握枪猛然下压直刺。
在龟田枪身砸压的同时,先师腰胯稍微右磨,双臂猝然左向弹抖,一杆挽花“风扫梅”,拨开对方来劲,枪尖猝然兜荡回指,又是一招“宿鸟归巢”。
龟田但觉双臂酸麻,两手握枪不住,虎口震裂,几欲脱手。左脚也被带的身不由己地向右歪去。急忙调整身形,突见对方枪尖陡然回转,正对自己咽喉。不由一声惊叫,抽身回撤,连退三步,却见枪尖仍在自己喉咙三寸处,凝然不动,却并未前刺。直觉的后脊梁发凉,一身臭汗,内衣尽湿。
龟田牛性上来,“哇哇呀呀”,隔开枪尖,又冲过来。
先师仅用太极大杆的“拨”、“扎”、“合”劲法,枪走龙蛇,劲力到处,龟田的棉军装,白洞点点,花絮纷飞。直至两个时辰下来,龟田大汗淋漓,几近虚脱,这才叹服先师太极功夫了得。
乱世铁肩担道义 怎容鼠辈呈英豪
先师刚勇性烈,扶善惩恶。先师的亲戚被抓壮丁,先师伙同几个玩伴,夜袭城内日本警察局后,翻越城墙,过北关,绕大堤,一路向西,走到大张村,碰见许铁英。许也耳闻过先师的名声,知道是个人才,当了解事情的前后经过后,说:“跟我干吧”。
先师知道,许那时跟日本人也不对付,当下又没有落脚之处。遂在许的队伍里暂且容身,并当上了一个小头目。没多久,先师见许不是绑票,就是打劫,动不动就活埋人,滥杀无辜,总脱不了匪性。这种种做派和自己的性情格格不入,水火难容。知道此处不是久留之地,就利用一次夜宿当值的机会,脱离匪窝。(后来,听说,许派人到家里还找过先师。说:枪在,人不见了)
先师沿着铁路向南走。快到安阳时,。先师发现部队有时在夜宿村庄时,上边严禁战士打扰百姓,天刚亮,战士们便把老乡的院落打扫干净,水缸跳满。先师知道这才是正义之师,是自己的一生依靠。
从此,,抗日打蒋,抗美援朝,屡见战功。
当时在豫北、冀南一带,、、土匪、日本人各种势力犬牙交错。
一次,,,此人号称“华北虎”,善外家拳。
一日,曹要逮先师房东猪仔。房东苦苦哀求,曹竟一掌把房东击倒。这时,先师恰从外归来,见状上前制止。
那曹怪眼一翻:“你算哪根葱,敢管闲事,-----”,嘴里骂骂咧咧,满口污言,抱着猪仔强行。见先师站在院门前没有放行的意思,一招“黑虎推山”照着先师撞来。
曹见先师左肩膀动开,以为先师怕招是非侧让,闪念刚过,先师左肩猛然抖回,曹见机也快,左手曲臂回抽,腰胯迅速下沉,一个“窝心肘”尚使出半招,先师却左肩又走,右肩劲来。曹再也把持不住,一个踉跄,身不由己仆倒在地,怀里的猪仔也“叽呖哇啦”跑去。
曹确是功夫了得,一个“乌龙绞柱”,人在半空,左腿曲膝,右腿飞脚踢来,直奔先师面门。端的是快脆突兀,风声急促。这也是曹的成名绝技。平常这一“幻影天门脚”对方不是筋断骨折,就是满脸开花,伤过不少英雄好汉。先师本来是想制止他,稍示惩戒,一伸手便知对方身带武功,随也警戒起来。亦料想他必出毒招,随即,脚行玉环,坳步让开。
曹本想,这一脚必然踢中,却见对方竟然,轻描淡写地,巧妙躲开。
曹恼羞成怒,双脚刚一落地,深吸一口气,挥拳就是“黑虎掏心”。
先师再也不加容情,左手轻搭,右掌以“斜飞式”扣之。
曹的身体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跌出街门外。先师如影随形,践步跟到曹的身边,就着曹的起身力道,又顺势将曹掷甩出丈外。
曹这才知道,遇见了真正的武林高手,二话不说,拔腿落荒逃去。
峥嵘岁月烟云过 信手拈来皆趣事
练拳之余,我曾问先师:姑父这一辈,经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一生传奇故事一定很多。先师说,也遇到过。
战争年代,两军捉对厮杀,双方呐喊声,都是声嘶力竭,震耳欲聋。哪像现在电影那样,像唱歌一样,那可真叫鬼哭狼嚎。非常渗人。
战争,苦的是百姓,在朝鲜,每每进驻村庄,见不到一个人,进屋满炕躺的人,晃晃脚,全身已僵成一个直棍,都是死人。
第一仗,打的是土耳其旅。一次在一个炸弹坑观察,营通信兵让先师回营部,先师刚走没多远,一声呼啸巨响,身后在那个弹坑的通信兵,炸的什么也没有了。
先师有一军马,是儿马,还不到齐口的年龄,生性好斗,见到骒马便上前亲热厮磨,见到其他儿马,冲过去不是撕咬,就是尥蹶子猛踢。先师甚是喜欢。
一次在树林里,先师放脱缰绳,任由它自由啃食青草。忽然,那马,蹄声急促地走到先师身旁,平时调皮的大眼,满是惊恐。先师警觉地推弹上膛,顺着马头望去,见一只老虎向他们走来,先师举枪瞄准。那老虎在不远处停住,瞪着一双毛眼,盯着,这一人、一马-----双方对持约有半分钟。那虎扭转硕大的头颅,慢慢地走进密林深处。先师嘘了一口气,想起那虎大腹便便,可能怀着虎仔,这才没有扑过来。等虎走远,举枪望空中扣动,“卡擦”一声,枪却没响,原来上膛的子弹竟是个臭子,现在想起还真有些侥幸和后怕。谈起马来,说动物皆有灵性。
先师曾喂过两只狗,性情却大相径庭。
一个活泼好动,没一刻停歇,机敏伶俐,但有些鲁莽,一身酱棕色短毛油光锃亮;
一个沉静安详,总是一副沉思模样,聪明懂话,而近似狡黠,却是一身雪白。
一次带它们到城墙边玩耍,先师把一只鞋丢到城河里。那黑狗挺身冲出,脑袋却被草丛中的一截树桩绊倒个正着,但是,一个滚翻起来,奋不顾身地跃入水中,向前游去。嘴里还“旺旺”两句。那白狗也是迅速跃起前冲,但到了河边却驻足不前,扭头看主人的眼睛。
一个忠心憨直,略冒傻气。一个机灵精明,却些许滑头。让人忍俊不禁。
也遇见过奇异之事。行军打仗,有时为赶时间,昼夜不歇,脚下不停,人却能睡着。
一次休整,人困马乏,在炕上睡至半夜,忽然感觉有人掏自己腰间枪支,先师一把搙按,觉得那手,冰凉滑腻,使劲回抽,堪堪挣脱。先师猛然起身,迅速无比地用高探马,伸手抓去,一阵冷风掠过,四周静谧无声,看那房内门叉,又好好地插着。真切而奇异。
又一次,部队驻扎在一个煤矿上,听说矿上家属一位老婆婆,头天突然昏厥,第二天醒来,说起话来,却满口浙江绍兴口音,大家好奇,赶过去看。那婆婆说自己是学生,拿本书来,字全都认得,街坊四邻却都知道婆婆原是个文盲,大字不识的。奇哉怪也。
先师说年轻时功夫最纯,每天刀剑杆和架子苦练不辍,筋骨健壮,感觉灵敏。一次在石榴树下吐纳作息。邻家来叫,说家属又招“祟国”,让去看看。先师进得屋内,用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炕上的病人,那病人披头散发,一脸鼻涕泪水,正喋喋不休,不知所云。见先师进来,说:我是南海三十六洞洞主,你和你哥一块出门,你二哥掂个面袋,往南借米去了----我知道你练过,你来了,我要走啦。说罢,病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炕上。
先师纳闷:和二哥一起出来,病人又没看见,她怎么知道的呢?
现在回忆起来,想必先师,是看我练拳累了,讲个故事,逗我一笑,以解乏累。
闲暇之余,我们不是到文化站打打乒乓球就是下下象棋,纹枰对弈时,先师每每愿意执红子,还让我先。有时候,我在言语上虚张声势,落子时却另辟别径,先师就皱起眉头,说我不光明正大,使阴招。
我往往强词夺理;两军对垒,兵不厌诈,本来,兵者,诡道也。
先师很不以为然,说:阳谋照样是取胜之道。把战略、战术昭告天下,不照样为百姓打下江山?
我,无语。
旅发大会指挥部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