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依旧

27/03/18Tuesday

第二篇推文

春天已经来了呀！

友人前几日还在惦记着文理前面的海棠花苞，不以为意。这几天天气一暖，只一夜就开了，特意去文理前，没想到被一树繁花惊艳。

那还是十年前，在寄宿学校住校读书的时候，有一位姓徐的老师，名叫海棠。记忆回溯，一成不变的竞赛式起床早操，宿舍里面被编排好的带有学号名字的钢水杯，不许剩下的餐盘，提桶的米粉，晚自修前抬进偏远楼栋的洗衣筐子，晾晒衣服的天台，熄灯查寝制，以及有时候偷着乐的抓西瓜虫，背着老师全班一起看的数码宝贝。这些记忆却幽暗微妙，沉沉浮浮，夹杂着异乡人插班进入集体的窘迫，就好像一双咧嘴的破球鞋突然被放进众目睽睽之下，不善言语的她，干瘪黝黑，留着男孩头，渴望被关注，却常常自己自卑打败。

徐，从四年级开始成为带班生活老师，四五十岁年级，棕色短发，眉间常常刮痧后的一点红色，眉毛一扬，笑容和蔼。单独在一起时候问她的生活和家庭，有时候饭菜中突然多出的几片酸菜辣椒，推荐宿舍长时候的力荐，不经意的关心，往往让人感动。

她对徐了解不多，这里的生活老师工资不高，五六个都住在楼梯间旁的小宿舍里面，打扫得朴素干净，她也只在一次单独找徐的时候进去过。徐和其他老师们关系很好，从不争执，只在摆餐盘比赛的时候遥遥领先。对人对事，原则上从不退让。学生偷偷带来的手机、偷藏起来漫画party，徐一概没收，学生们背地里说徐严厉。平安夜时候，她睁开眼，看到蹑手蹑脚的徐，挨个往每个学生枕头底下放糖果，那是徐自己掏钱买的。

偶然一次早操的时候，她撞见徐接完电话后抹着眼泪，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亲人离世。人世百态，常笑的徐，也只不过是寻常人家的女儿，自己儿子的母亲而已。早几日偶然听到一首The shape of water，对于边缘人群体的刻画，心理的描摹，让人心酸。黑暗中之中，最让人惺惺相惜的，不过是举起的、和你一样的温暖的心。

小学毕业了，那天她带着花束和同学录去找徐，徐却早已放假，再后来有一次回校见到徐，说着笑着还惦记着我们这群孩子。再后来，留在qq上的通讯也断了，两人便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海棠重现，故人可依旧？

2018.03.27.于  8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