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作品||特别推送】李清客居美国诗文选

纽约街头拾零

初来咋到，纽约的一切都感到新鲜：高鼻子，蓝眼睛，黄卷发，男男女女双臂双腿都长着长长的黄茸茸的汗毛，看上去心里头糁哇哇的；少数亚洲人好像并不陌生，黄皮肤，黑头发，面孔像一张非常熟悉的平板玻璃，没有明显的特色。虽说都是亚洲人，但短时间里很难分出谁时中国（大陆）人、台湾人、香港人、越南人、缅甸人、马来西亚人、日本人、韩国人；偶尔迷了路，遇见一位看似中国人，上前问话，还未开口就露馅儿了，看样子人家听不懂，连连说NO。也有好心的中国人，不单告诉你路线该怎么走，还帮你打的，叫车，哎呀，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认识自家人，那天我就顺利坐上他为我打的车回到了自己的家，真是谢天谢地！

一位姓叶的老大哥，他是五十年代的移民，他说，吃得惯吗？还行，我顺口回答者。他说美国人吃饭实际上在吃草（不像中国人，哪怕是吃素菜，也是要炒、烧、炖），我家女婿请我们吃饭，除了烤肉就是吃青草（菜叶子洗净拌一点油和胡椒、盐）很不习惯。

一大早我就起床了，骑着自行车满大街地溜达，看到的，遇见的事儿不少，罗列如下和朋友们聊聊：

垃圾车

纽约是世界第一大城市，人们的生活水平高，产生的垃圾多，清早，满大街的垃圾袋堆得跟小山一样。不过都是用很大的塑料袋包装好的，大老远就看见大型垃圾车轰轰轰开过来了，成群结队呼啸而过。是啊，这么大一个城市，每天能产生多少吨垃圾，没有他们的劳动，这个城市简直不可想象。

交警

交警是一道亮丽的风景，他们他们并不那样站得笔挺笔挺，讲究警容，而是很随便，可以交头接耳，和行人打招呼聊天，处理事故态度和蔼 ，发现违章司机或者行人，公事公办，并不给违章者敬礼，也不盛气凌人，遇见老人小孩，他们往往会主动扶老携幼，也很少看见当面开据罚单。有一次我的自行车胎坏了，难坏了我这个瘸子，没有熟人，语言不通，不知道哪里有修理店，于是就用肢体语言问一个警察，那位语言不通的警察见状，又是打电话，又是画地图，硬是用手语帮我找到了修理自行车的店铺。

环卫工人

国内的环卫工人， 大多数是下岗女工和一些吃低保的老人，还有一些智障人员。这里的环卫工人都是青壮年小伙子，有色人种居多，办事认真，吃苦耐劳，任劳任怨。他们和垃圾车配合默契，很短时间里，大街就变得干干净净。这儿的垃圾箱很结实也很实惠，每个垃圾箱里都有一个事先套好的垃圾袋，就就是炎热的夏天，垃圾箱周围也不会臭气熏天，蚊蝇乱飞。园林工人定时修剪树枝和草坪，工人只是操纵电钮、把控方向操控着割草机，剪下来的绿草都装在一个袋子里送到肥料厂制作绿肥，修剪的树枝也是绿肥的重要原料。

流浪人

纽约的街头巷尾，公园草坪，经常能看见露宿街头的流浪者。无论是烈日炎炎的盛夏还是雪花飘飘的数九寒天，总有那么一些人露宿在光天化日之下，椅子上或者是商铺的屋檐下，公园的草坪成了他们经常光顾的地方。我问过当地人，他们为什么露宿街头无人过问？答曰：政府也拿他们没有办法，什么老人福利、生活保障、医疗保险，老人房应有尽有，他们还可以吃到免费的午餐，一些教堂等慈善机构，经常免费发放物品，也就是说吃住都有保障，可是，他们习惯了自由散漫的生活方式，他们觉得在政府的关照之下之下反而觉得不自由，所以就采取我行我素的方式。那天我去菜市场买菜，就看见警察把商店橱窗屋檐下熟睡的老人给请走了。

遛狗专业户

在纽约，遛狗是一种职业，白领、贵妇、小姐都喜欢养猫狗，可是他们不喜欢或者是没有时间陪自己的爱犬逛公园，这种问题积累的多了就成了一个社会问题，于是，遛狗专业户应运而生，一些一时间找不到合适职业，又不愿意吃苦的人就成了遛狗专业户，就像是人家的保姆，到时间拉着狗溜达一圈，白花花的银子就装进了自己的腰包。这种方式赚的钱还不用上税，何乐而不为？一小时15美元，一个人最多可以遛5-6条狗，每天上午一小时，下午一小时，一百多远就到手了，多好的职业呀？

购物

在美国购物是一种自由的表达，进了商店，百问不厌，买一双鞋，可以把柜台上的鞋都试一遍，试过了可又不买，随便往那儿一扔，扬长而去，剩下的事儿有营业员去做。买回的衣服要是不合适，可以随便去换，哪怕是时间过去了好久，只要有发票，而且商品无损伤和玷污，换货退货都可以。

在这里，我是外国人，不懂英语也没关系，手机里有了翻译软件，进了超市就如同进了酒泉的东方购物中心，想要什么自己挑选，我可以通过翻译软件，用照相和文字、语言翻译，去寻找所需要的物品，实在找不到了，就找商店里的工作人员，他们会热情周到让你满意而归。

公园

纽约的公园很多，最大的要数中央公园，很大很大一眼望不到边。没有围墙不收门票，当然，一些专门的游乐场，还是要收门票的。

零散的小公园很多，只要是两条马路的交叉口的三角地带，或者是楼宇之间的小空地，哪怕只有几十平米，也要建一个小小公园供人们休闲，不论大小，喷泉、靠背椅、儿童专用场地一应俱全。如果在中国，只要有一块空地，早就被政府变成商品卖给开发商盖起一栋小楼，所以，城市的绿地越来越少。而这里的一些单位的公共园也向民众开放，纽约大学就有一个面积很大的公园，早晚和周末都有人光顾，有些人家还在绿地上搭起旅行帐篷，全家出动享受周末。那里有音乐人自娱自乐的吉他弹唱、器乐、声乐、舞蹈、杂耍，各显身手，有些高手，水平超群令人赞不绝口。

乱穿衣

不说夏天，数九寒天，雪花漫天，我出门是全副武装，棉帽子，毛围巾，皮手套，老棉鞋，有时候还要到口罩，可是在纽约大街上，女人穿厚厚的羽绒大衣，狐皮帽子羊绒围巾，而两腿只穿一条膝盖上开着大洞的牛仔裤。还有一些小伙子以及五六十岁的老人，他们上身着羽绒服，两腿却只穿一条只有在夏天才穿的短裤，连膝盖都露在外面，更有甚者，一件衬衣外加一条短裤......

我不明白，这叫什么习俗？

感受美国的国庆节

第一次感受美国的国庆节。

在中国，国庆节是一个很严肃隆重的节日，在北京要举行盛大的经典活动，逢五逢十，天安门广场都要举行更大行的集会或者阅兵式，，省城以下的城市、农村、各机关都要张灯结彩，举行各种形式的庆祝活动以及群众性的歌咏比赛、体育竞技、书画展览、传统的报告会和国民教育。民间也要自觉自愿地举行一些活动或者朋友聚会，，让全国人民欢度节日。

在我的脑海里，，因为，，个别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总拿着一点攻击我们，说我们的坏话。真正踏上美国的国土，从表面上看，他们的国家意识比我们还要强烈，政府、官方、军队、警察、机关、学校、公共场所，国旗无处不在，爱国主义无处不在。这时候，我觉得这就对了，哪个民族不热爱自己的国家？不希望自己的国家强大？谁都承认没有国哪有家？对于地球上任何一个民族、任何一个团体、任何一个家庭都很适用。这才叫做世界性、开放性、包容性，也是民族性。每一个国家都有自己的核心利益，不容侵犯，所以，，资本主义也罢，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一切为了自己的国家，自己的人民，实现世界大同。

今天是七月四日，美国的国庆节，举国放假一天，恰好和前两天的周末加起来，老百姓也是休假三天，我第一次感受他们的节日气氛，没有锣鼓喧天，没有彩旗飘扬，没有老大妈的秧歌队，几乎和平日里一样大家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因为语言不通，不知道官方有什么安排，不过民间的活动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了。人们在自己的屋顶小心翼翼地燃放小型礼花，就像国内的小朋友玩的哪一种礼花，燃放完毕都要把燃放礼花造成的纸屑、剩余火药、铁丝等废弃物收拾得干干净净，不能留下任何痕迹，更不能对周围产生污染等等，而不想在国内人们肆无忌惮地燃放烟花爆竹，一阵狂欢之后大街上一片狼藉。他们的活动没有任何人监督，大家都有一种强烈的环保意识，可以说，这一点国人可得好好学习一下。想起在家乡，每当春节，大年三十，一夜间爆竹声声接连不断，正月初一，院子里楼梯上堆积厚厚一层爆竹礼花的纸屑加上带土的火药废弃物，说是民间有一个讲究，几天内不能清扫，那样会把财气给赶跑了。大街上的年轻人可以任意燃放鞭炮、礼花和爆竹，一点都不顾及别人的感受，老年人和小孩子躲避都来不及，以至于大打出手，有的地方还因之引起火灾，是的欢乐的节日变成了灾难，即使这样，来年还是照样，这种习惯大家都见怪不怪，习以为常。

上午十点左右，人们从大街小巷涌向自己喜欢的公园，树荫下草坪上架起了小帐篷，铺上床单围坐在上面吃喝玩乐，公园里椅子很多而且干干净净。画家在作画，作家在写作，更多的人们在阅读，也有小型乐队的演出，杂技艺人的表演，滑稽小丑的杂耍，流浪艺人的吆喝，有一位黑人兄弟，他表演的的提线木偶引起了我极大兴趣，不由得想起了儿时见到的家乡的木偶、皮影，他的表演技巧娴熟幽默风趣，围观的各色人等叫喊声不绝于耳。芭蕾舞、民间舞表演的极为认真一丝不苟，跟专业演员不差上下。

这里的公园没有围墙，人们可以随随便便进进出出秩序井然，不像在国内，一到节日，人们像潮水般涌了过去，尽情享受，可是一天过去了，公园里垃圾成山，工作人员的花很长时间才能清理完毕。

纽约的夜晚，灯火辉煌，在空旷的海滩也有大型焰火晚会，知情的人们早就开着小车，骑着电动车、摩托车、自行车争先前往，我虽然没能前往，可是那种节日的气氛和人们“看社火”的情景在脑海里种下深深的印象。

吃一碗家乡的臊子面

时间过得真快，说着说着 ，来到大洋彼岸已经整整一年了。

外面的世界真精彩，纽约中央公园，大都会博物馆，纽约美术馆，林肯中心，纽约芭蕾舞团，曼哈顿时代广场，42街地铁枢纽站，还有我曾今住过的125街公租房，都给我留下了美好的记忆......

不大愿意上街，那是因为我的英文水平等于零，根本无法与人交流。居室周围几乎没有华人，无望和孤独笼罩着内心世界，感觉到心烦意乱手足无措，以至于每天清晨的散步心不由衷地四处瞭望，最后把目光定格到了遥远的东方。无奈，顺着心目中的方向感觉到，那边就是北京，就是天安门广场。从人民英雄纪念碑的台阶上再往西，仿佛看见了白雪皑皑的祁连，绿草茵茵的河西绿洲，牛儿满山坡，羊群白如雪，雄伟的钟鼓楼大老远就向我点头.....，呵，我已回到了久违的故乡。

洋面包并不怎么好吃，汉堡包pizza 和salad,也不大适合我的口味，这是我最不希望的食品，吃惯了母亲做的臊子面，要我爱上它们 ，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种种原因愈加引发我对家乡生活的向往。暖洋洋的被窝也留不住我懒懒的睡意，一咕噜翻起来，想自己动手做一碗地地道道的酒泉臊子面，这个提议得到了夫人强有力的支持。

说干就干。

这里没有老家那样的案板，更没有我所需要的擀面杖，这可难坏了我这个心灵手巧的新媳妇，老伴儿拿起她用过的专门擀饺子皮的小擀杖，询问的口气：要不就拿它试试？

纽约的面粉很好，筋道，弹性好，适合这儿的水和面，我要做地道的碱面，盐和碱的比例不能套用老家的办法，得根据面粉的质量，减少了盐和碱的用量，动手和面。由于是第一次，没有经验，面团和的太硬了，根本无法粘连，逼得我干脆加清水软化，累得我满头大汗，经过无数次的揉合，面团才算很好地粘合，醒了半小时才符合技术要求，可以勉强擀面了。可是，巧媳妇难为无具之炊，没有案板，擀杖又短，这可怎么办呢？我把写字的桌面擦洗得干干净净，就拿那个只有十几厘米长的擀杖一块一块地把面团推开，可是，面条擀得薄不薄，均匀不均匀，全在于双手的感觉，凑合吧，为了使面条柔软匀称，就只有在刀功上下功夫，于是我慢慢地细心地尽量切得细细的长长的。

老伴儿的臊子汤那是一流的，我切的面条也基本上符合她的要求，两者结合，在纽约的家里吃到了自己做的酒泉臊子面，那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再加上镇江香醋，油泼辣子和蒜泥，还没吃就知道是地地道道的酒泉味......

它让我想起了家乡，想起了朋友和同事，想起了生活当中的枝枝节节，就差一杯浓香型的“千年汉武”，那该是多么惬意的事情呀？

臊子面，细又长，油泼辣子加上蒜，韭菜碎绿叶葱，上海青脆生生，萝卜丁丁土豆块，加在一起香喷喷。稀里糊涂两大碗，既饱肚子又解馋。

虽然是一碗普通的面，到了异国他乡就稀罕少见，不要自己动动手，想吃一口却很难。洋面包快餐店，油炸薯条很普遍，几杯冰水桌上摆，一见到它就反胃，含有奶酪加白糖，生菜几颗番薯片，不吃觉得肚子饿，一吃就觉难以咽。过上那么三五天，非得吃一碗臊子面，这次实验成了功，往后不再发惆怅。哎呀呀，吃一碗酒泉的臊子面，心里多舒坦！

一 事 一 议

前天下午我照例隔一天去街边水果摊一次，这个水果摊价格合理服务热情周到，除了雨天雪天不出摊以外，其余时间一样的早出晚归，我心想普天下的人为了生计都很不容易，一块钱可以买五个香蕉，不知道他的利润在哪里？就算是一美元折合人民币6.89元，也是能接受的，因为在这里消费一美元，好比在国内消费了一元人民币。

我这个人大大咧咧，人家给我装好了袋子就回家了。第二天夫人说昨天买的香蕉都快变质了，我说还能吃吗？夫人说还能凑合，嘴上不说心里则想：美国人也会骗人？因为语言不通，只能忍着。

昨天晚饭后，到家门口公园里小坐，临走的时候照例走到水果摊前，掏出一元钱要买香蕉，摊主都认出我来了，他问我China？我回答 yes。不过我有一搭无一搭随手拿出手机利用翻译软件写道：前天你买给我的香蕉已经变质！我把翻译过来的英文打开让他看了，他面色尴尬地拿出最好的香蕉以加倍数量装进袋子递给我。

他无言的行动到叫我不好意思，因为看得出来前天他不是故意的。

当我转身离开他的时候，他挡住了我，指着我还没装进口袋的手机，执意要把翻译的那句话用他的手机拍照下来，我不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他要让他的供货商明白：顾客是上帝，顾客利益至上。

我想到前些日子看电视的时候，说国内市场上电子秤造假成风的案例，有些小商贩竟然昧着良心把电子秤从一斤调整到六两，好一点的商贩也只有7-8两，他们变着法儿和工商、税务、人员作对，商家店里都有真假两秤，真是两样货色齐备，各有各的用处。什么“童叟无欺”“货真价实”“来的都是客”“货真价实”“假一赔十”都成了骗人的鬼话，看来，赵丽蓉她们演的小品，反被人们反其道而用之了。

我想起了“商联超市”“彩虹桥市场”“食品一条街”还有充斥大街小巷的大声小叫的小商小贩们，他们到底有没有良心，有几分良心？至于“假一罚十 ”的说法，我则向来都认为是哄鬼的。

我不知道到底什么叫文明经商？传统的“晋商”“徽商”美誉 到底还能不能传承下去？《大宅门》的“百草堂”风骨有几个商人能做到？

再也不要夜郎自大了，好好修复一下伟大的中华文明吧！

看京剧《霸王别姬》

有一天，就是想起了在国内看了一场京剧的事儿。

深冬。

北京，梅兰芳大剧院。

华丽的霓虹灯频频闪烁，悠扬的音乐在寒风中急速穿过。

刚出车门，一堆人就围上来了：先生，有多余的票吗？

剧院里秩序井然。环顾四周，一种神秘感在脑海里盘旋，显然，梅兰芳大师的艺术造诣和他对人类的杰出贡献，赢得人们对国粹艺术的隽永，深深的感染、震撼。

红地毯上的沙发座椅，舒适、大气。紫红丝绒幕布上追光灯投射出一个圆圆的月亮，把观众的注意力紧紧地收敛成一束美的光环。主持人从月亮中走来，“S”型的身躯显得端庄、大方、亲和、一派风度，墨绿色旗袍在柔和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国家一级演员杨赤（饰项羽）、李胜素（饰虞姬）、于魁智（饰韩信）、李阳鸣（饰李左车）。他们的艺术形象虽耳熟能详，可现场、近距离的观看他们的演出，对我来说是头一回。

之前，琵琶曲《十面埋伏》《霸王卸甲》，给我留下楚汉相争的清晰印象，象棋棋盘上“楚河”、“汉界”成了双方各不相让的界限。每当聆听这些曲目的时候，脑海里，两军对峙、伏击、偷袭，刀枪剑戟寒光闪闪，呐喊声厮杀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血流成河尸骨遍野的壮烈场面一幕幕飘过。然而，音乐作品比起文学和戏剧来，并不那么具体细腻逼真，所以无论你怎样认真领略，还是理不出具体的头绪，京剧艺术通过演员的唱、念、做、打，能把人物的形象和内心世界表现得淋漓尽致，道具、布景、现代化的灯光音响让人感觉身临其境。

京胡的弓弦摩擦出两军恶战的序幕，穿越舞台的时空中，著名京剧艺术家于魁智扮演的韩信，以其英武潇洒的扮相在舞台上亮相。他洞穿苍穹的唱腔，越过九里山谷，早已给楚霸王设下十面埋伏，李左车诈降于楚，张良洞箫诱敌，里勾外联，楚军陷入四面楚歌之中，八百壮士闻楚歌声韵，思念家乡妻儿老少，不再思念项羽，一夜之间，顷刻散之。

项羽绝望了。

想当初，八千义军跟着他，七十二仗，战无不胜。到如今，将士虽勇，遂中韩信之计，无一生还。残酷的现实，他思绪万千。痛定思痛，决心突围，以图再来，入得帐来和爱妻虞姬作别。

月映厅堂，九里山空空荡荡。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当不可一世的楚霸王，面对追随他的爱妻不可割舍的情意却潸然泪下泣不成声。对酒当歌之际，大义凌然顾全大局的虞姬明知霸王身处百万汉军包围之中，断非一弱女子所能出险，诳得项羽佩剑，拼死以断青丝。

命运的脚步蹒跚在悔恨交加的伤口里。虞姬以她纤细柔弱的小手，搀扶着项羽泰山般的身躯，进得帐来共饮苦涩的酒。烛光下爱情火花阑珊，哀婉的风摆动火苗，互诉衷肠。在她的内心世界里萌发出爱与诗情的辉煌，隐隐约约感到诀别的委婉。

一霎那，岁月失重，记忆终止，时空凝固在辉煌而惨淡的记忆……

乌江口风急浪大，项羽不肯过江，思绪万千……江东父老的厚望，就这样羞愧面对？

月光在山谷里擦出心灵的火花，项羽、虞姬的爱情得到了高度升华，给后人留下人与人爱的经典，滴血的心灵流淌着坚毅和阳刚，也传颂着虞姬美好的心田。

战地，炊烟袅袅，青山依旧，绿水迢迢，山山水水将爱的眷恋和刀光剑影汇合成永别的交响，在难以愈合的伤口里，展示出一部传奇的悲壮。

不要说楚汉相争的功过是非，且说霸王以这种方式与爱妻作别，同样，虞姬以独特的爱自刎，留下了人类之爱惋惜的佳话，这就是中华民族后重而伟大的爱，博大精深。

善良的虞姬自刎了，刚毅的项羽还能坚持多久？

愿他们在九泉之下，爱情之花更加鲜艳夺目。

京胡嘶哑的咏叹把我从思绪中揪醒，我被演员们高超的艺术打动、折服，恋恋不舍，最后一个走出剧场……

而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延宕起伏，寒光簌簌，壮烈缠绵，爱的畅想，汇成辉煌的千古绝唱，划破历史的红尘，让天地驻足，百世流芳……

然而，和平是这个世界永恒的主题，我们不做韩信刘邦，也不要霸王的刚烈。我这样想……    

回 家 的 路

在美国待得一段时间，中间，是回了一趟家。

班车内，坐满了像我一样回家的人，当然还有进城购物探亲访友的人。一阵不太疯狂的颠簸，将我的两行泪从心底里就那么轻而易举地给倒了出来，洒在我的脸颊、胸膛。周围的人大概也和我有着同样的心情，独自吞噬着那稍带苦涩的咸味，当发现手里头拿着的那本新出的短篇也被弄得湿漉漉的瞬间，我慌慌张张地放下书本，赶忙抬起双手，做贼似地遮掩那热呼呼的泪水，并顺势将它擦拭干净，这时候才发现，原来我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落泪了。不知道是我的泪碰到了别人的泪，还是别人的泪触到了我的泪，心想：泪是不是也会独自悲伤？泪是不是也会独自喜悦？世上的人都有着同样的情感，难道说只有我才会在回家的路上独自流泪？

不管怎么样，我的脚总算是踩上了家乡的土地，那种小时候就具有的踏实感，顷刻之间就从脚底板下溜了出来。夏末的彩云像漫过山顶的羊群无边无沿，丝丝阳光像细雨一样瞅机会从山坡上倾泻下来,形成一道道灿烂的光束，路边山庄的上空，缕缕炊烟袅袅绕绕地盘旋着游荡者，从下风中闻到飘洒出来的母亲常做的那种饭菜的味道，诱得我无形之中加快了脚步。我从来也没有感觉到家乡的阳光是如此的细腻而又温柔，带着乡村气息的烟雾是那样的清新而自然。土地上一垄一垄的庄稼，在阳光、彩云和炊烟的抚慰下，格外地显得神气和静谧：土豆地里，紫色的土豆花已经凋零，浸过水的垄上慵懒的土皮撅撬起来，像一个怀胎七月的孕妇的大肚子，我小的时候常常用棍子轻轻一别，拳头大的土豆就亮出白生生亮晶晶的酮体，积累上三五个土豆，就放进烧红了的土块里，让后用木棍将土块敲碎，堆起一个小小的山包，半个时辰，埋进小山包里的土豆就熟透了。熟透了的土豆表皮黄而脆，里面沙而甜，那味道好吃极了；最显得鹤立鸡群的要数那随风起舞巍巍壮观的一浪一浪的苞谷林了，宽大而厚实的叶子，随着风声唱起了浑厚有力的混声歌唱，轰隆隆唰唰唰好听极了。直突突的苞谷干干上长出一个赛一个的像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的臂膀粗细的棒子，看到它，不禁让人联想起雄性的阳刚之美；胡麻是名副其实的黑美人,那黑黝黝圆溜溜的脑袋瓜,很像是战场上兵士们戴着的钢盔,等待胡麻快要成熟的时候,我们会拔起一大把,一粒一粒地用手挤破钢盔,立马就蹦出滑溜溜的籽儿,黄的、白的、醋红色的，一个个都透着鲜活而新生的气息，我自然地想起了当年的情歌——胡麻籽儿红，糊麻籽儿黄、姑娘们吃了想情郎……每当此时，心田里就像新鲜的胡麻籽榨出的油一样喷鼻喷鼻的香。

通往家的土路边，草丛间一个身影在蠕动，看样子她是在割草，缓和、稳重、无奈、吃力。一会儿功夫她起身伸了伸双臂，稍微地看了看我，又伏下身子继续割草，你看她背弯得像手中的镰刀，又好像是天空中的一轮弦月。我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在离她不到十来米远的地方，这才看清楚了，真的看清楚了，这个老人不是别人，她正是我那年迈的母亲。

我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妈！”母亲笨拙地缓缓地回过她那瘦骨嶙峋的身躯，望着我，并没有及时地回答我的呼唤，也没有热情地笑。我从背包里掏出冰糖，并亲自给她的嘴里塞了一块，这时候她才含含糊糊断断续续地说：“我每天都要给猪割一捆青草，不然，我们家的猪就没了足够的食吃，现在，这样的活儿也干不动了”。

我习惯地，麻利地背起母亲捆好的青草，“妈！咱们回家。”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向着回家的路徐徐走来。我看见夕阳正好洒在母亲佝偻的背上，一束残阳照着母亲花白的发丝，染出一缕缕银黄。

啊！多么美好，回家的路上，总有一盏闪光的灯在照耀！

庄门前的那棵白杨，还是在那个地方，不过比起我离家前茁壮了许多，它不像新疆杨那样修长而挺拔，叶子也没有那样肥大而油绿，但枝桠茂盛，形成一面巨大的树冠，密密麻麻的树叶遮挡着阳光，是大热天老老少少纳凉的地方。老白杨没有离开过家，它热爱家乡，捍卫家乡，给家乡遮荫挡凉，比起它来，我真是羞愧汗颜。它是那样的威武雄壮，我是那样的卑微可怜；它是那样的无私无畏，我是那样的自私而又背叛；它是那样的热情奉献，我是那样的冷漠而又吝啬。它是那样的坚定不移，我是那样的鼠目寸光见异思迁。说起来我和老白杨还是很有感情的，小时候我常常爬到树的顶端去鸟窝里掏鸟，放学回来，我总喜欢坐在树桠叉之上背颂唐诗宋词，也利用它的高大，在树上瞭望远处的庄稼地上是否安全。到了大冬天，我也常上树去采集干枯的树枝供母亲生火做饭。

那时候的厨房还很原始，泥巴砌成的灶台，是专门用来烧柴火的，看起来和我在西安半坡遗址看到的情形先进不了许多。母亲为了省一点火柴，宁肯去炕洞里采集火种，然后放在准备好的麦草里，用嘴一口气一口气的吹，直到麦草燃起熊熊火焰时才将火把填进灶火口里。哦！我们吃一次饭，原来得经过这么多道工序。

庄后，那个很大的花岗石墩，还矗立在原来的那个位置。小时候父亲常常把我抱到石墩上，然后自己骑到毛驴背上，晃晃悠悠地去牧羊、上学。那块石头上有我无数的童年回忆和有趣的故事，我迫不及待地踩了上去，就感觉到那石头上还有儿时的温暖和气息，还有小时候撒下的尿渍和当年在石头上拉琴的美好印象。石头再后边，就是家乡通往县城的小路，是父亲母亲送我上学送我远离家乡的小路，一条并不宽阔平坦的路。打那以后，这条小路上就再也没有了我的踪影。

每一次，母亲送我上路的时候都从这条路上经过，每一次临别的时候，母亲总会把煮熟了的鸡蛋塞进我的背包，叮咛着，饿了的时候，想起妈妈的时候，就吃一个鸡蛋，那你就不会疲劳，不会想家。

离开母亲，向县城中学进发的途中，免不了和同伴们打“土块仗”，学牛大水他们炸日本鬼子的炮楼。一次夜幕降临的时候，我们已经进攻到了南城门的关键时刻，不知道是哪个同学子弹打错了地方，在一位同学的头上炸开了花，恰好这是一粒土块子弹，不然的话，这位同学就会牺牲在这次战斗中，现在想来的都有些滑稽和可笑。

算起来，离开家到现在我去过好多地方，大半个中国的大中城市都曾有过我的足迹，尤其值得说说的是不但去过国内的很多地方，还到过香港、澳门、纽约、费城、华盛顿。所到之处都是一样的水泥森林，热闹的马路，繁华的大街，狂躁的人群，浑浊的空气，一辆辆蠕动的车流，人流，那景致简直就像一家“土鳖”养殖房。在到过的城市里，虽然吃住行一路舒适，舒适到我在儿时的家中难以想象的地步。每当夜幕降临华灯初放的时候，我就想起了家，脑海里念念不忘地叨叨着：“金窝窝银窝窝，不如自家的土窝窝”金窝窝，银窝窝……

妈妈，我还会回来的，一定一定。

无论是乘火车，还是坐飞机，每当车轮碾过家乡土地的时候，每当银燕从家乡蓝天上空掠过的时候，我都要虔诚地瞭望，朝着母亲送我离家的小路，向着一天天富起来的家乡祈祷，祝福家乡鹏程万里锦上添花。

不知是我想家还是家想我，我从来不把现在的家当作是自己的家。心想着，这里只是为了养活家人儿女的一个临时住所，它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母亲生我养我的地方，那块富饶美丽的土地，还有那供我成长的乡间茅舍，是我久望所归的地方。

妈，我会想你的，我想念你送我离家的小路，想念那个花岗石墩，想念那紫色的土豆花，蔚蓝的胡麻，金黄的油菜，还有那巍巍壮观的苞谷林和那生我养我的土屋。

我感慨，世界之大，竟没有我最终藏身之地方，哪儿是我的家？我的家究竟在哪儿？

我不怕不太疯狂的颠簸，我想回家，哪怕是一千次一万次。我向往紫色的土豆花、马兰花，我向往金黄色的油菜蔚蓝色的胡麻，我喜欢鹤立鸡群巍巍壮观的苞谷林……

所以，我只能把对家的思念寄托在回家的路上……

在纽约吃陕西扯面

再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了，和中国一样，春节还未到，年味却越来越足了，虽然也是寒风猎猎，纽约的商店里，购物的人们摩肩接踵络绎不绝，再加上店铺里漂亮的圣诞树繁星闪烁，快乐的圣诞老人向人们招手致意，祝贺节日的问候，我们也凑这个热闹，去了一家类似酒泉的彩虹桥市场，又像是新建的华丽、时尚、现代的东方广场购物中心，了却那类似过年的心。

女儿是这里的常客，过一两个礼拜就会来这里逛逛，主要是奔着这里开设的世界各地小吃而来，什么法国小菜、意大利面、日本寿司、台湾小吃、越南米粉、西班牙调料、伊朗茄子、墨西哥蒜泥、印度香料等国家和地区的名吃小菜应有尽有。而我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倒是陕西扯面，很感兴趣，便三步并作两步走，总希望能快一点能见到我所熟悉的面孔，能吃到地地道道的向往好久的陕西扯面，以至于到了还没有赶到现场就早已垂涎三尺渴望以求的地步。

这是一家很大的市场，虽然布局很不不规则，但还是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稍不留神就会找不着东西南北，所以，我紧紧尾随着夫人和女儿，生怕掉队 。

到了，大老远就看见霓虹灯闪烁的灯箱上 大大的汉字清楚地写着“新鲜面条”四个大字，看见她我就忘了一切，好像这到了西安的回民街，酒泉的烧酒巷，兰州的正宁街。面馆的生意很是兴隆，小伙子娴熟的扯面技术像是杂技演员的特技表演，将餳好的面集子在面板上压扁，然后抛向空中，再迅速双手接起，将宽大的面条分成四等分，乘势拉长并迅速抛向下面锅内......我要了一碗茴香羊肉面，老伴儿喜欢麻辣牛肉面，还未开口，哈喇子就流了出来，滑嫩的羊肉，筋道的扯面，葱绿的香菜，红亮的辣椒，茴香和孜然的混合香味，足以使我会想起了家乡的拉条面，想起了母亲烧的洋芋蛋，想起了亲人的在一起吃饭喝酒的热闹场景。

其实，人们恋家，实际上就是一种依赖，一种熟悉，一种交流。所谓恋家，实际上也在恋人，留恋自己熟悉的人物、故事，留恋家乡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鲁迅先生那么留恋“百草园”“三味书屋”，曹雪芹那么专注 ，把一生献给“荣国府”和“大观园”，把“贾宝玉”“林黛玉”的生生活活描写的那么细腻和惟妙惟肖，其实都与他的家庭生活背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然的话他们的作品怎么会那么有“群众基础”？那么生动细腻和有人情味。我从祖国的大西北来到了很不熟悉的美利坚，来到世界第一大城市-----纽约，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所以，走到大街上，就盼着能见到一位“中国面孔”，有时候遇见一位中国人，不管他是广东人还是上海人福建人香港人，都感到很是亲切，还未搭话就已经亲了一半，问路，购物，就想搭讪几句，觉得他说的话可信，可亲，连最后说一声谢谢，也觉得心满意足。何况，今天，我吃的扯面，是地地道道的陕西扯面，说的话也近乎纯粹的陕西腔，尽管他们的英文对话也很流利，但看得出来，他们也很想和我多说一句家乡话，所以，亲不亲故乡人，甜不甜家乡水，人的亲情，千山万水也难以隔断，我深深地体会到，全世界的华人，就是从点点滴滴之中烙上了中国印，我祝愿隔不断的情，写不完的意源远流长，让中华民族真正铁骨铮铮地发展壮大起来，看谁还能奈我如何？

虽然只是吃了一碗家乡的扯面，就好像遇到了多年未见的老朋友，知心知根知底，一见如故。

回到家了，还在回味在异国他乡，吃到家乡母亲饭菜的味道，真是一种享受。

我 的 小 传

凉州愚人

离开家乡两年有余，思念亲人胜似进食。好在是如今的网络时代，很好地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如果不是街上的广告和蓝眼睛黄头发扰乱了我的视线，亲人们的笑脸还会跟昨天相见一模一样。家乡每一分钟的变化，都会在我的天地里再现。小西街改建，什么地方停电，我心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到美国以来，我上班时的老朋友，我的老领导，西部著名作家小说家夸父先生，时就抽个空儿通过网络两人聊会儿天。有一次，他就是说起来，让我写写个人小传。我觉得已经没有必要，黄土都快要涌住脖子了，还写那玩意干啥，又不入党，又不提干。这两日，国内21世纪作品平台的编辑又竟是隔了大洋从内地打了微信电话来，说起了这事。

也是甚情难却啊，由是，最终，还是答应了这写小传的事。

下面就是我的简历。

1942年7月1日，我在凉州古城乡的草地上光荣地诞生了，上小学的时候才穿上了裤子。因为家境贫寒没能读到大学，1962年穿上了戎装，。

感谢那个时代给了我一个家。从那以后我就下决心培养自己的后代，让他们都读大学，干上好的工作。

回首望，我平生只干了两件事情，一是为了养家糊口，努力地工作，在岗位上兢兢业业，发挥自己的特长，把群众音乐文化普普及了乡村、军营、校园、课堂、街道、弄堂。也有一两首作品在家乡传唱，能把主管的单位办得有条津津红红火火，以至于到今天还有人念起我的所为。

我有一儿一女，都上了我的贼船，女儿学小提琴现在是纽约朱丽亚音乐学院教师，作为布衣，我已经够到天尽头了，她很努力也很优秀，可以说是我的骄傲。儿子学了单簧管，也是上音毕业的优秀学生，现在北京创了自己的天地，也算自食其力丰衣足食了。

下面的文字，说的是我的副业。

从小直到退休，对音乐有一种特殊的爱。我曾在牛背上牧笛，羊圈里吹箫，麦浪里弹琴，菜窖里读书，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当一位乡村音乐家，一来养家糊口，二来满足了自己的虚伪，事实证明后来的饭碗碗就全靠它了。

受母亲和舅舅们影响，打小爱好书法、诗歌和散文，可是为了饭碗碗，早就将它们扔掉，一直到了退休。

退休的日子很自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于是，开始在电脑上写作，因为过于自卑，写的东西不敢让别人看见，一个偶然的机会，第一篇文字在酒泉日报上和读者见面。之后陆续有文字在《北方作家》《中国音乐》《甘肃音乐家》《丑小鸭》杂志上发表，这是时代对我的抬举。由于生存环境的改变和年龄的增加，发不发表作品成了次要，强身健脑成了生活的第一需要，所以不管他文不对题也好，语不成句也罢，这些年来一直坚持笔耕不辍，并把它保存在QQ日记里，也许能给孩子们留个念想，不管他们爱与不爱。

夸父先生问我，一天的日程如何安排？答曰：除了吃饭和睡觉，剩下只有三件事——拉琴读书、写字修身养性、写文章记点儿生活。这三件事连起来就是过日子，积极地生活。据说可以有效地防止脑细胞过早老化以至于痴呆。

目前的状况看来，大脑基本能用，技巧还没老化，对事物还有强烈的敏感性和参与性，照这样下去，到了80岁的时候，还想开一场自己的音乐会，展示一下自己的书法和文字......

一句话，不白活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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