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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们改变了生活,还是生活改变了我们.

2022-03-29 19:34:23

有关白日梦想家的童年。





“现在科技给人接触或者开发新关系的边际成本太低了。”


社交软件里有备注没备注的,几百个联系人乌泱泱堆在列表里。

那些好几年不联系的,或者连名字都记不清的,还能称之为朋友吗?


以前看来再容易不过的事情,现在也变得越发难了。




热爱记录生活大概是受了我爸的一部分影响。从我刚出生,家里便买了个DV天天对着我拍。成堆的视频和照片被刻成了光盘或者洗出来放到相册里,照片发黄,光盘很多已经花了,我还是舍不得扔。

我最喜欢的一个镜头便是我还走不稳路的时候,穿着一身小红棉袄,跌跌撞撞走到冰箱前面,一脸希冀问举着摄像机的妈妈,“这里面有冰鸡宁吗?”




深入社交网络还要从2005年说起。一年级注册了QQ,“牛奶巧克力”这种网名比起后来的火星文算正常太多的了。最期盼的是用每周末的玩电脑时间养QQ宠物,有企鹅有猪有熊。在那个五毛钱一包辣条都算奢侈的年代,我心甘情愿翻箱倒柜找出一枚一块钱的硬币,放学后跑到书报亭去充Q币。至今忘不了的是比我高大半个身子的阿姨,俯视着我,惊讶且轻蔑地问,“就充一个Q币?”

我费力踮起脚看着她打开放置于高处的电脑,在一个网站的输入框打了“1”,便好了。

以至于我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想拥有那个网站,想在1后面输入几个0都行。暗暗兴奋到像个一夜暴富的小孩。

最早体会到钱为什么花的这么快也是一年级。在我充完1Q币后终于盼来了周末,打开电脑给企鹅买了个零食,花费1Q币。

看着钱包里显示的余额0,我深刻感受到了花钱如流水与没钱的痛苦。沉浸在震惊和不知所措中久久缓不过来。

我的企鹅吃了那高昂价格的食品也并没有变成会吐钱的超级企鹅,也没有说什么花言巧语,甚至连吃东西的动画都没有,除了饥饿值的数字变了变,什么都没有发生。



在我以为这件事早就过去了的时候,在月黑风高的一个夜晚,我和妈妈出去遛弯,途径那个书报亭,我趴在那里看杂志看了两分钟。

要是我那天不被那本杂志吸引,可能也没有后续。

用鼻孔看人的充Q币阿姨走过来,随口问我了句,怎么不来充Q币啦。

我只记得我当时虎躯一震身体冰凉,感受到旁边已经熊熊燃烧起的我妈的高强热度。后来发生了什么已经记不清了,可能是记忆过于惨痛,自觉选择遗忘。

直到去年暑假我妈收拾东西,把一张破破烂烂的纸条拿给我看,上面的字歪扭七八,夹杂着巨大的标点,尘封的记忆猛地被揭开。

保证书。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偷偷充Q币了!

2005年x月x日





小杨是我一年级关系最好的男孩子,给对方辣条和大刀肉吃就商量着以后要结婚了,如此天真纯粹的感情,和现在的拜金物质一点也不一样呢!

一年级的QQ是和他一起注册的,可过了几年有次改密码后便怎么也登不上去了。我强行霸占了我妈的QQ,当时系统更新还不算完善,每次登录提醒还是会显示以前的名字。看着每次登录时电脑弹出的“您好,天天妈妈!”,我总有种为人母的感觉。

二年级开学的第一天我便没有看到小杨,记忆里已经模糊不清他给我说过什么了。老师说他转学去了另外一个城市。之后便如人间蒸发一般,我丢失的那个QQ号连同他的QQ号与人一起,怎么也找不到了。有时我甚至会觉得他是我记忆中的幻觉,直到小学快毕业的某天听到班里男生感叹的一句“好久没见小杨了,还有点想他”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那不是一场梦。

得,这婚我看也别结了。一纸婚约千万不要说定就定啊。





二三年级好像还没有网友这种概念。我打游戏认识了个女孩子,她还给自己起了个特土的名叫徐小寒,虽然我也不知道她真的是不是女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叫这么难听的名字。可当时天真无邪,她说了我就信了。聊了整整一天,我记得我差不多把家底都给人家交代清楚了。第二天好像是告诉了家长,被勒令不能再聊了。我还真的很听话的把对方删了。在我以为这件事情也没有后续的时候,在以后的某一天我翻到我那段时间的日记本,故意写的大字,占了整整三页,小寒,对不起!

我的内心犹如五雷轰顶,滚滚洪水翻涌而来。




小时候家住的离学校近,山大校园里,从幼儿园到初中,上下课铃在家里都能听见。小区里的小孩差不多都一般大,天天凑一块疯跑,放了学跑出去,到了饭点各家父母打开窗户往楼下看一眼喊一句回家吃饭,吃完饭再跑出去,直到天黑被爸妈拎回家。有阵子每天我的红领巾都要跑丢一条,后来我妈给我批发了一大包,现在都没用完。

小区里男孩子比较多,跟着他们一起玩板儿,圆圆的小纸片打起来互相翻,健身器材各个玩出花样,甚至从二楼天台一跃跳到一楼。偷偷爬有小院子的那个大爷家种的树,一棵笔直小树硬生生被我们一群人爬歪了。

我到现在还是喜欢去那个小区里吃麻辣烫。当年三毛线一串的麻辣烫逐渐涨价到五毛八毛,现在已经是一块钱了。通货膨胀波及到麻辣烫行业,实在让人心痛。七八个小孩出来相约的一晚,有个不大常来玩的女孩子提出要请我们吃麻辣烫,她从爸妈的柜子里翻出来了好多钱,发财了。我们兴奋地凑上前去看,她从兜里掏出一大把一毛钱的纸币,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一毛钱的纸币放到一起。




小赵和小朱是经常玩的那一伙人里的另两个女孩子。小朱有古筝,小赵有琵琶。古筝我见多了,琵琶我没见过,没见过的玩意儿都稀奇。我便给家里提出我也想学的申请,接着便疯狂练习,考级,与它爱恨交织了很多年,这些都是后话了。

小赵和小朱两个人住在同一栋楼,我在对面的楼。大一刚开学的某天我睡不着,突然想起我让我的QQ宠物企鹅和小朱的企鹅离婚,她把我骂个狗血淋头,我当时还真的有忏悔,对不起,不该伤害你的感情。

小朱每天都能玩电脑,我和小赵便特别喜欢去她家,三个人凑在小电脑桌上玩4399。有天晚上我们打开了一个名为“人体解剖”的游戏,低端弱智的画风,把一个双马尾小女孩的各个器官一个个拿出来。每用鼠标拖出来一个,我们都要很应景地啊啊啊喊半天。这应该算是我人生中接触的第一个恐怖游戏。游戏结束的时候三个人都吓得不行,打了声招呼就各回各家了。小赵家就在楼上,我听见她快如闪电的步伐直接冲上楼关了门。黑灯瞎火的楼道里,昏黄的声控灯把气氛烘托得更吓人了。我连眼都不敢眨,一口气直接跑回了家。那年刘翔还没有夺冠,我或许是有机会与他一决高下的。




我和我发小掌握着对方的一手黑历史。从刚出生就天天腻在一起玩,甚至没出生时就隔着妈妈的肚皮交流。她家里有浴缸,我妈每周都要带我去她家,把我俩扔到一个浴缸里边洗边玩。我们一泡能泡一个下午,泡到出来的时候手都起皱了。玩到开心不想回家便要住在对方家里,接近凌晨总是莫名爆发想家冲动,再让爸妈接回自己家。这般折腾了好几次之后,我们再提出想住对方家里,双方父母一脸严肃异口同声,“不行!”

我们喜欢买最大包的旺旺仙贝,边玩电脑边吃。得有一百多小包旺旺仙贝的袋子最终堆在桌子上,我们激动的眼神犹如看着战利品一般。

08年是我疯狂使用QQ空间的开端。每天发十几条说说,转载一堆日志。以至于后来打算删的时候,看着四千多条说说,几十页的日志,还没办法批量删除,我颤抖着一个一个输着验证码,删到昏天黑地,还要忍着来自于小时候自己发的脑残玩意儿的暴击。

08年的一篇日志《我哭了》,内容555555555555打了大半页。我发小激情评论,怎么了???没事吧????

以至于现在每次打55555,我都会想起这篇声情并茂的日志。




这般回想一下,童年似乎也没什么波澜,但对我自己而言又不平凡。这些小事仅是沧海中的几滴水,感谢家里的照片和录像还有我深刻的记忆。以后想起来什么再写。



致敬每一个凡人不平凡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