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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要写出一个“弱爆了”系列了?)
就是今天,之前传了那么久的“张伯驹捐献展”真的开展了。
张伯驹是谁?“民国四公子”之一。“民国四公子”还有谁?这么说吧,有后人评价“民国四公子”:
要找朋友,选溥侗;
要找知己,;
要找情人,选袁克文;
要找老公,选张伯驹。
所以,张伯驹才是妥妥的“国民老公”。
庸俗的说,按照现在“国民老公”的标准,首要就是要有家庭背景!要有钱!
1904年,张伯驹的父亲张锦芳把6岁的张伯驹过继给了膝下无子的哥哥张镇芳。张镇芳是谁?清末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这位直隶总督当时主管盐政,同时还创办了当时中国第一家官商合办的商业银行——盐业银行。所以,张伯驹妥妥的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当然,有钱人家的孩子还是有天赋的。据说张伯驹小时候读私塾的时候,学过的文章都是过不不忘,先生们都称他叫“神童”。关于这一点,张伯驹的女儿张传綵在《我的父亲张伯驹》里写道:“在收藏上,父亲用功颇深,他喜爱字画,看什么东西都过目不忘。书架上的书,只要父亲看过,放在哪个架子上、第几行、第几本,父亲都能记住”。
后来,张伯驹又去了英国人办的学校读书,毕业之后,父亲安排他进入军界工作,相继在吴佩孚、张作霖部任职。第二次直奉战争后,他对军阀混战的局面彻底失望,放弃行伍仕途。于是就说辞就辞了工作,有钱人家的孩子从来不用考虑赚钱养家啊这些问题,所以从此张伯驹就专心过上了写诗作画、看戏唱曲、不想干嘛就不干嘛的“纨绔”生活。(比如“吸猫”?)
“不想干嘛就不干嘛”的另一种我更喜欢的说法是“千金难买我愿意”。不管是关于收藏文物,还是关于爱情,张伯驹的态度都是“千金难买我愿意”。
肯定是要先说爱情啦。
在遇到潘素之前,15岁,父亲做主让张伯驹娶了李氏,她的父亲是曾任安徽督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张伯驹对李氏完全没有任何感情,直到李氏去世,张伯驹都没回天津再见她一面。
第二任夫人邓韵绮原是大鼓艺人,韵绮的名字还是张伯驹起的。这段爱情的起因可能是因为喜爱戏曲,但是邓韵绮染上了抽大烟的习惯,张伯驹渐渐与她疏远。顺便多说一句,张伯驹虽然是富家子弟,但是他不抽烟、不赌博,甚至从不穿西装,一直是一袭长衫。
第三任夫人是王韵缃,名字也是张伯驹起的。张镇芳临终时,交代张伯驹支撑起这个家,照顾好母亲。张伯驹这才答应就任盐业银行董事长。1935年,盐业银行总管理处从北京迁到上海,张伯驹去上海时,王韵缃原本准备随行,又放心不下儿子,最终没能成行。
也就是王韵香这一念之差,张伯驹邂逅了潘素。
潘素自幼被继母卖到了,很快,上海风月场,没有人不知道“潘妃”。
据说张伯驹第一次见到潘素,潘素弹了一曲琵琶,顿时惊为天人,还写了一副藏头对联:“潘步掌中轻,十步香尘生罗袜;妃弹塞上曲,千秋胡语入琵琶。”
当富家公子遇到青楼女子,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逢场作戏,可是两个人走心了,真爱了❤️
可是当时潘素也是名花有主,。臧卓得知潘素结了新欢,便把她软禁起来。后来张伯驹求朋友帮忙,买通了臧卓的卫兵,接出了潘素,第二天便回到了北京,很快两人结婚。
在张伯驹的《身世自述》里,他称呼前几房太太和姨太太为妻妾,但是每当说起潘素,他都会用一个词:“爱人”。
张伯驹捐献字画给国家,其实也源于潘素。
1956年,国家发行公债,,动员大家购买,要求大家当场报数。沈雁冰、夏衍、郑振铎都当场表态,而张伯驹却沉默了。不是不想买,而是这时候家里已经拿不出钱。回家潘素知道了就说:“大家都买,我们也不能落在后面。”
在女儿张传綵的记忆中,父亲勉为其难的决定卖字画来买公债。潘素还跟他开玩笑说是 卖《平复帖》还是卖杜牧《赠张好好诗卷》。张伯驹说:“这些都不能卖,已经留给你”。
潘素说:“《平复帖》都传了一千多年了,其他的东西也都几百年了……那些珍藏过它们的人呢?都不在了。只有它们作为历史的见证存传到今天,它们就是历史。……你当年倾囊举债把它们买下来,不就是怕流落到国外?如今,目的不是达到了吗?”
最终,张伯驹捐出了“八大国宝”。其中就包括这次展出的陆机《平复帖》、杜牧《张好好诗》、范仲淹《道服赞》、蔡襄《自书诗册》、黄庭坚《诸上座贴》。
虽然这次展出的绝大部分是复制品,但是仍然值得一看。为什么?一件一件讲给你们。
《上阳台帖》
这次的展品中,最受瞩目的必定有李白的《上阳台帖》,这也是故宫藏五件重量级藏品真迹之一。更重磅的是,这是李白传世的唯一书迹。唯!一!
有点眼熟是不是?在上一篇的 乾隆皇帝那些疯狂的弹幕(点击?蓝色文章标题复习)中,乾隆可是给它贡献了无数的大印啊!(现场实拍图来了!)
《上阳台帖》总共5行24个字,是李白所写的自咏四言诗。款署“太白”,帖前隔水题签“唐李太白上阳台”?是赵院长用瘦金体写的。(什么是“隔水”?接着复习上一篇咯 乾隆皇帝那些疯狂的弹幕)☺️
新中国成立后,张伯驹《上阳台帖》赠送给了。在观赏数日后便嘱托转交给了故宫博物院直至今天。
《平复帖》
西晋陆机《平复帖》,距今已有近1700年。没概念?就是比王羲之还早七八十年。《平复帖》又被称作是现今传世墨迹中的“开篇鼻祖”。虽然长不足一尺,而且只有9行字,却尊为“中华第一帖”。
话说1936年,溥儒急用钱,就把韩幹的《照夜白图》以仅一万大洋的价格卖给了古董商,从此流失海外。
1937年,张伯驹得知溥儒打算卖掉《平复帖》前面部分,就通过中间人向溥儒求购。溥儒开口就要价20万大洋,并且“少一分不卖”。这又是一个什么概念?当年溥儒把整个恭王府花园卖给辅仁大学,10万大洋。后来张伯驹又请张大千去说合,溥儒在价钱上还是不松口。
1937年底,溥儒母亲项夫人过世,溥儒急需用钱,想借机求购《平复帖》。这个时候“贵公子”的品质显现出来了,他觉得这是乘人之危,开不了口。于是又请教育总长溥增湘出面,表示先借给溥儒一万元。几天后,傅增湘把《平复帖》抱来了,“溥儒要价四万,不用抵押。”张伯驹立刻掏钱买下了《平复帖》。
在张伯驹的《烟云过眼》一书里,他自己写道:“,余蛰居四载后,携眷入秦。帖藏衣被中,虽经乱离跋涉,未尝去身。”
以及:“丙申,余移居后海,年已五十有九,垂老矣。……在昔欲阻《照夜白图》出国而未能,此则终了宿愿,亦吾生之一大事。”
一直都和佩服这些大师们,总能把波澜壮阔的事讲述的这么平静,又动人。
《游春图》
去年的青绿山水展,刚刚开展的时候,很多人只知道排队直奔《千里江山图》,却错过了西雁翅楼的《游春图》。
刚才说了《平复帖》是“法帖之祖”,那么隋代画家展子虔的《游春图》可以说是中国山水画的“开山之作”,也是中国现存最早的画作。这个以后可以专门挖坑讲。总之,就是很重要很重要、很珍贵很珍贵、很国宝很国宝。
1945年,溥仪被俘,不少珍贵文物散落民间。《游春图》被古玩商马霁川所得。1946年,张伯驹得到消息,马霁川打算《游春图》卖往海外,边找到马霁川打算买下这幅画,马霁川也是狮子大开口,张嘴就要800两黄金。可是不久前张伯驹刚刚买了范仲淹的《道服赞》(这次也在展),别说是800两,就是80两也拿不出来。
张伯驹认为这样级别的画作不宜私人收藏,更不能使其流失海外,应归故宫博物院。于是找到当时故宫博物院院长马衡,表示故宫应该将此画买下,而马衡表示故宫博物院经费困难……张伯驹只好先赶往北平,将此事公之于众、闹得满城风雨,马霁川也不敢再卖给洋人,于是,张伯驹最终以220黄金的价格买下了《游春图》。
为了凑够这220两黄金,张伯驹买了自己的宅子换来了200两黄金,这座宅子占地15亩,曾是李莲英的旧宅,价值可想而知。剩下的20两,是变卖了潘素的首饰。
其实,张伯驹为了买古董字画,一直都是这么“有钱任性”,而潘素不管在任何条件下,也都是一如既往的“纵容”着他。
据女儿张传綵的回忆,一次张公子有一次看上了一幅古画,出手的人同样要价不菲。潘素正在犹豫,张伯驹索性躺倒在地,任她怎么拉怎么哄,也不起来。最后,潘素不得不允诺拿出一件首饰换钱买画,张伯驹这才翻身爬起,用手拍拍身上的土,回屋睡觉去了。
说到这,又绕回了他们俩之间的爱情。
最新一期的《紫禁城》里,有王世襄先生写的一篇《与伯驹先生交往三五事》,最后一段是黄永玉先生讲的一件小事,看得我莫名的感动。以此为结尾吧。
“某日余携妻儿赴西郊莫斯科餐厅小作牙祭,忽见伯驹先生蹒跚而来,孤寂索寞,坐于小偏桌旁。餐至,红菜汤一盆,面包四面果酱小碟,黄油二小块。先生缓慢从容品味。红菜汤毕,小心自口袋取出小毛巾一方,将抹上果酱及黄油之四片面包细心裹就,提小包自人丛缓缓隐去。……老人手中之面包即为其夫人(潘素)带回者。情深若是,发人哀思。“
(黄永玉 《大家张伯驹先生印象》)
特别爱这张画。一见钟情的感觉。纵使拿手机翻拍也要给你们看。
参考书目:张伯驹著《烟云过眼》
郑重著《烟云过 张伯驹传》
《紫禁城》Vol278
(部分展品照片拍摄于武英殿)
(资料图片来源网络,图侵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