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妮重新拿起画笔的那一刻,估计她自己都闹不清楚缘由。
她有三两个好姐妹,写诗、摄影美图,然后一起转入绘画。
人们通常把它视为有闲生活的妆点,无外乎把花在梳妆台上的时间,匀出一些给了画画。
毛妮似乎很适合:孩子已大,总有大把的时间要打发掉。
我感觉她不是。
我看她陆陆续续出的作品,选材都是风景、人物安静类的;但色块里皆涌动着热情。
根本就不是闲情逸致。
绘画是你看不见的一种复合型欲望,有个野兽一般的东西蜷窝在你的所谓理性铁镣之下,一直都很安静。
有一天它会醒来,而各种各样的束缚已经锈蚀。
就像很多人想要写作总是从诗歌的一行行开始,因为诗歌是个你可以更疯狂展示情感的地方,而散文太慢条斯理。
毛妮直奔色彩而去。
如果没有遇见画家刘永强,毛妮的这次色彩狂奔很可能就和当年白描一样无疾而终。
天赋和绘画规律的关系起初浪漫,走到后来就厮打扭成一团。
但她幸运的碰到了刘老师。
几次见永强都是断断续续的聊,得把碎片粘贴起来,才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大框。
才华横溢的永强硕士毕业后进北京的陈丹青工作室做助理。
现在他在小城一马路过隧道那边的凤凰山庄有个工作室,整日闷在里头,极吝啬时间的扑在油画里;有时北京、淮北两头跑。
我追过他老师陈丹青几乎所有的公开演讲视频,仔细看过他和木心交往以及他大力推介木心的过程。
丹青老师绘画和思想的自由来自于心灵一层层老茧的剥落。
永强的作品,隐隐有陈丹青的画风,扎实的功夫中透着敏锐的视觉。
相山大门前,一年四季人人皆可见的弹拨土琵琶的白胡子老头,把街面上曾经的流行曲弹奏成奇怪的模样,很骄傲的看着行人,面前放着要人投币的小盆。
刘永强把这人拽入自己的肖像画廊里。
站立着的这人物叫永强抓得够劲、够味的传神。
刘老师看出毛妮造型和色彩上的天赋,便要她舍去学画中的盆盆罐罐,直接承托大缶钟鼎。
他竟能看出素描、写生那样的规整、精确,会毁掉毛妮尚显纤弱的自信;若是如此,她画不下去。
画画的毛妮,生出一种奇异,画感、画技一幅比一幅突飞猛进。
拿笔时间不长,有几幅成品选送到画展。
她的画里,我能看到刘老师教导的苦心。
随她按自己的喜好选材、构图,但在细节上要求越来越苛刻。
小城五马路的小酒馆里这场酒关于毛妮的绘画成为主题,省美协丁副主席为表达对毛妮画艺的期望和信任,一大杯白酒一饮而尽。
丁老师这杯饮尽,毛妮你就要往画家的路上奔。
毛妮毕竟是由他教白描引上路的,迷失的毛妮归来,值得如是庆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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