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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连载 《表姐》 上 河南作家 舞笛

2021-10-20 03:17:38

【广东文学传媒】首届原创大赛十二月全国征稿

  

原创作家    舞笛

 (公众号:hzwtw6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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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表姐她虽然人长得不漂亮,却有个动人而富有诗意的名字——明月。

  她是我姨奶奶的孙女,小时候常到我们家串亲戚。最后那次到我家时,她那一脸忧愁的神色让我至今记忆犹新。原来我表哥,也就是表姐的哥哥,为娶媳妇儿筑下二十五块钱的“债台”。已懂事的表姐为此叹息不止,忧愁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够还请。

  自这次她离开我家到再次见到她时,已是二十七年后的事儿了。十七岁的表姐为给家里减轻负担,抹抹泪走出了那片养育她长大的澧河湾。经一位亲戚介绍,来到豫西矿区一户煤矿工人家里当保姆。从此,她走上了“自食其力”的艰难人生之路。

  当时尚未实行强制性计划生育,那家人家是个“双职工”家庭。本来日子应该是挺好的,只是孩子多,家里常常一塌糊涂。本来已有五个小子,表姐来到后女主人又相继生了两个丫头。刚好五男二女。五男二女什么概念?那时古往今来中国人认为最好的家庭修行结果。表姐一个接一个地抱。整天是哄了这个又喂那个,擦完小子的屁股又洗丫头的脸,“月薪”才十元,但表姐还是把孩子一个个的抱成人了。

  那家男主人为表姐那吃苦耐劳精神所感动,眼看孩子们一个一个离手脚了,有心打发她回家,可又于心不忍,便张罗着为她找个有正式工作的对象,也好让她有个安生立命的归宿。可一连介绍了五六个都没说成。

  你想啊,一个乡下姑娘,家境一贫如洗,相貌又不出众,有正式工作的青年小伙子,都想成个“双职工”的家,谁会肯娶她为妻呢?尤其是“农业户口”这一条,最是让人退避三舍。无数事实教训已经表明,找个农业户口对象,无疑于往泥坑中跳。如今的年轻人难以理解,那时农村户口一旦自主离开户籍所在地,可是寸步难行,几乎没有立锥之地。男子尚且如此,女人更是悲凉。谁不信就去问问那些五六十岁以上的老年人,只怕谁都能给你讲出成串成串的苦涩实事。

  然而,几经波折,最后还是给她找到了个在矿井一线干采煤工作的男朋友。只是那小伙子除了具有“国家职工”这一优势外,家庭条件比明月表姐也强不到哪儿去。

  小伙子叫大铮,家在市郊山沟沟里的一个小山村,有两个妹妹四个弟弟,也是一个五男二女之家,家里穷的锅能当钟敲。明月表姐第一次去他家相亲,尽管已是深秋,却见他八九岁的五弟只穿了一件破单裤裹身,冻得嘴唇发紫,其家境不用再描述也能想象得出来了。

  大铮的工作虽然是一般城市姑娘不肯下嫁的煤窑工,可那顶国家职工的“红帽子”,毕竟也是她能够赖以托付终身的重要条件。大铮及全家之所以愿意这门亲事,一来是因为自家条件也不好,媳妇儿太难找;二来则是看中表姐甘于吃苦和忍辱负重的勤奋操劳精神。婆婆着实希望有个能帮她操劳的人。

  表姐婚后生活艰难而拮据。表姐夫大铮每月从井下挣来的六七十块工资钱,除去生活用度,还要拿出一部分帮补双方家里,常常弄得捉襟见肘,食不饱腹。

  表姐操劳惯了,婚后享了一段“清福”,反觉难受。加之常向人借钱,整天寝食不安。于是,便让大铮央人到矿家属队找“小工”干。所谓“小工”,也就是后来所说的不在国家任何编制指标内“五七工”。大铮花去将近两个月的工资去走后门,才找到一份煤楼上拣干子石的临时活儿。尽管天天累得筋疲力尽,可月底那三十八块钱的报酬,还是每每令表姐喜笑颜开。

  谁知好景不长,半年后矿上清理没户口的临时工,表姐便在一夜之间又“失业”了。后经多方求情,总算找到一位有点小权力的同乡,到一家街道办的饭馆去卖饭。每月除吃饱肚子,还能挣个二十多块钱,家庭经济状况由此而有所好转。总算能替丈夫分担点家庭经济负担了,白天的苦和累,都化作了晚饭餐桌上甜甜的慰籍。

  但令人想不到的是,就这么个“盲流式”的临时活,才干了三个月,上边政策一“紧”,又因“户口问题”而首先被清退了。

  表姐伤心至极,在家里默默落了两天泪。她算彻底明白了:一个城市户口,该是一笔多么贵重的无形财富,她真是尝够了置身城市中,“农业户口”低人不知多少等的苦涩滋味。

  尽管迷信思想早已被“破除”得无影无踪了,人们也不敢再相信“宿命”思想了,可这因出生地点因父母身份而决定一个人终生命运的严酷现实,又逼得你不得不回到“命该如此”这一“天命”迷信道路上去。诚如祥林嫂那样,明月表姐彻底认命了,她完全向命运屈服了。虽然当时理论上也存在着“不唯出身论”口号,但对于绝大多说百姓来说毫无任何实际意义。

  那时的“国家干部”是金饭碗,企业“正式工”是铁饭碗,“集体工”是瓷饭碗,而农业户口的“临时工”连泥饭碗都不如。

  应当承认,在过去特殊的年代里,户口的“农”与“非”的籍属,对一个人的确有着决定命运的作用和难以估量的价值。

  后来,也就是到了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吧,明月表姐有了孩子。女儿囡囡刚刚会跑,她又坐不住了,总想找点活儿干,她就是这种闲着难受的的“扒叉命”。换个角度来讲,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穷则思变”吧。每天大铮一上班,表姐拾掇完屋子,就抱上囡囡到街上去玩。时间一久,和街头几个摆鞋滩的老娘们儿们呱啦熟了。闲扯中得知做这种卖鞋的小生意并不费事,只要扎个百儿八十块钱的本儿,每天就可赚上个三两块钱。现在看来,三两块钱还不够买盒低档香烟,而那时却能顾住母女俩的生活,比到矿上拣矸石还强呢。况且有了孩子再去跑到几里外的矿上去上那种昼夜三班的“班”,也实在成问题。

  表姐有了想法之后,便试探着同大铮商量。表姐夫却挪揄她是给他丢人现眼,端了公家饭碗的人都会不自觉产生这种优越心理,山旮旯里来的大铮亦未例外。他说他少歇两公体日,保证老婆孩子饿不死还是没啥问题的。

  商量不成,只好作罢。

  可表姐闲饭吃着实在难受,不肯死心,明明家里经济紧张,却不让她找门路。面对大铮这种典型的“君子固穷”心态,表姐只好采取迂回战术。她背着大铮借来五十元钱,和自己平时省吃俭用节约下来的二十块钱加在一块,到繁荣街批发商那儿贩来一箱鞋子。又从家里拿来两个方凳子,一块擀面板,在文化宫门外的和平路上找个空位,搁下凳子,支上面板,摊上报纸,把鞋子掏出来一双双地摆上,再把女儿放进纸箱里——她怕囡囡不小心跑丢。就这样,她的生意“开张”了。

  表姐望着纸箱里的孩子,再望望大街上的来来去去的芸芸众生,心头顿时涌出阵阵酸楚和万端感慨:给人家看了八年孩子,抱大了“叨唻米咪珐扫啦嘻”般的五男二女,轮到自己有了宝宝,却只能放进这破纸箱壳里,这是啥命数呀……同样在一片蓝天下,人与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无奈之下时的人唯有屈从。表姐就这样迈出了“经商”的第一步。

  快晌午时,卖出了第一双鞋子,赚了四毛钱。到夕阳西下时,共卖出五双,挣下两块钱的毛利润。

  她怕大铮知道了不高兴,就把她的“商品”寄放在邻摊吴大嫂家。回家的路上,表姐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攥紧“等价交换”来的“货币”,在衣兜里不停地捏着,到进家时,几张半旧的纸币已快揉碎了。

  后来大铮终于感到有些异样来。快到月底了,表姐竟不再象往常那样急切地计算他开工资的日子,便提出了他的质疑。

  表姐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就把实情告诉了他。说二十天下来,不但还上了借来的五十元本钱,还净挣了十五块钱。大铮听了,没再说什么,嘴角终于浮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过年祭灶那天,表姐坐下来粗略的算了个总帐。这头一年共才干了不足九个月,其间除去各种开销,还剩下四百多元净利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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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作家 舞笛,本名蔡全胜,大学文化,祖籍河南省漯河市舞阳县。长期工作于中原某大型国有煤矿企业,高级企业培训师,系河南省作家协会、中国煤矿作协、河南报告文学协会和群众文艺研究会会员,《鹰城人》杂志主编,。曾在报刊上用多个笔名发表文学、新闻及理论作品,出版有《人在旅途》、《借题发挥》等三部文学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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