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横笛|杨平:远隔山水的邂逅(组诗)

匆匆那年其实是很多年

岁月的山水变得沧桑

经历的

未曾经历的

都变成一种期许

竟不知当年的别离

已成过往

不代表不想念

杳无信息

不是不回头

高科技会拉近距离

可以穿越历史

可以飞越时空

一个在故事开头

一个在情节中间

权当这是一场毫无征兆的

邂逅

经历风雨，满身尘埃

在流放到心门之外

将手扣在门闩

一个想进去

一个想出来

就把你想象成情人

每夜都读，触不可及

剥苞谷棒子一般

一层一层剥落

穿透最后一层薄衣

有时竟激动地泪滴

为触碰到你

雪白的肌肤

或者鲜红的灵魂

就把你当作情人

需要时，随叫随到

随时随地勾勒你的线条

有时丰满，有时消瘦

有时美丽，有时凄惨

把最想对你说的语言浓缩

再浓缩

然后，分段

再分段

纯粹的，不用一个标点

一点一滴，倾诉

一字一句，咀嚼

一只硕大的口罩捂在脸上

帽檐也压得低低的

五官上仅露出一双使劲睁大的眼睛

要看这对面的缥缈

要看这若隐若现的脸蛋

他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大老爷们

一贯不爱戴帽子的他

更不爱戴口罩的他

这个季节里被动地主动

日日不离开这些包裹

他看到自己

与建筑物的距离远了

与花草树木的距离远了

与花花绿绿的人的距离远了

……

他想伸手抓住眼前的一切

却怎么也抓不住

室内爆表的空气净化器告诫自己

将房间的每一扇窗户和窗帘都紧闭

哪怕屋里自己产生的气味纷乱飘飞

每夜将被子严严实实地包裹住

包括躯体

包括头颅

要在睡梦中梦一场清清爽爽的蓝天

要看得清

迎面走来的爱人及世间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