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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笛声（第八集中）
文/肖吟
102.
柳奶奶翻了个身：惠儿，给奶奶舀一瓢水。
【柳惠林与月儿迅速分开。
柳惠林：奶奶，水来了。
【柳奶奶喝完水，将水瓢递给柳惠林，柳惠林接过来送到外屋。
柳奶奶：迷迷糊糊好像听见有人说话。
赵月儿：奶奶，我来了，看见您睡着了，就没打搅您。
柳奶奶：是月儿啊，坐。
【月儿下地，坐在柳奶奶身边，柳奶奶伸出手抓住月儿的小手，来回摩擦着。
柳奶奶：月儿啊，又有好几天没来了吧，奶奶都想你了。
赵月儿：奶奶，我这不是来了吗。
【柳奶奶叹息一声。
赵月儿紧张地问道：奶奶，怎么了？不开心吗？
柳奶奶：我是担心你们两个呢。
赵月儿：奶奶，不用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
【柳奶奶的话让月儿心里一沉，一丝阴影在她的心头划过。
柳奶奶：我家太穷了，拿不出像样的彩礼。
赵月儿：奶奶。
柳奶奶：消停一段时间我找人去你家提亲。
【月儿没有吱声，羞涩地低下头，她的心如阳光般灿烂。
103.
【赵妈妈和赵玉秋刚刚从黄家回来，迈进门槛的一瞬间咳嗽一下。
【赵刚与黄佩影还卿卿我我缠绕在一起，听见声音，两个人迅速分开，黄佩影推了赵刚一把，用一只手整理头发，赵刚看着黄佩影，伸了一下舌头。
黄佩影站起身：婶子，我回去了。
赵妈妈：距离天黑还早呢，再坐一会儿吧。
黄佩影：不了，婶子。
赵妈妈：赵刚，送一下你媳妇。
【赵刚答应一声，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赵家。
【两个人沿着村街向西走，迎面碰上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赵刚觉得那个男人有点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不仅又多看了一眼，被黄佩影落下一步，黄佩影等了一步，两个人又是并肩而行。
黄佩影：怎么了？
赵刚：那个男人我好像认识，又想不起来了。
黄佩影：想不起来就不想，管那些闲事干什么。
赵刚：我爸我妈可能去你家了，商量过大礼的事吧。
黄佩影：反正我不管，少一件衣服我也不上轿。
赵刚：到时候让你多一个。
黄佩影：多一个啥？
赵刚把一只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多一个小娃娃。
黄佩影：我不理你了。
【黄佩影快步向前面跑去，赵刚落在后面。
赵刚：等等我。
104.
【与赵刚擦肩而过的那个男人他真的认识，也是本大队人，就是不在一个生产队。男的叫梁庆学，柳惠林的亲姑父，女的叫田凤芝，梁庆学现在的老伴。
【在赵家大门口，梁庆学问了一下，这才走进赵家的大门。
梁庆学：这是赵玉秋家吗？
赵妈妈：谁呀？进来吧。
【梁庆学与田凤芝一前一后走进屋，赵妈妈坐在炕沿上向外面张望。
赵妈妈：哎哟，这不是梁家大姐夫吗？那阵风把你吹来了？这位是……？
梁庆学：这位是我老伴，田凤芝。
赵妈妈：哦……我也该叫姐姐吧。
梁庆学：叫啥都一样，就是一个称呼。
赵妈妈：那可不行，该叫啥就叫啥。赵妈妈把大烟袋递给田凤芝：来一口这个？
【田凤芝抿嘴笑笑，摆了摆手。
梁庆学：妹子，她不会这个。
田凤芝：以前抽了几年，经常咳嗽就戒了。
赵妈妈：我说嘛，乡下女人有几个不会这个的，少见。
一直没有说话的赵玉秋说道：梁家大姐夫好久没到我们村里来了吧？
梁庆学有些尴尬：我以为赵家兄弟金口难开呢。
赵妈妈连忙打圆场：我家玉秋面子矮，梁家大姐夫不要见怪。
梁庆学：有些事情吧……唉，别说了。
赵玉秋穿鞋下地：梁家大姐夫，你们俩坐，我出去有点事。梁庆学夫妻站起来，赵玉秋连忙摆手：你们坐，我一会就回来。
【赵玉秋知道梁庆学着老娘们就是为了保媒拉纤的事，他不想插言也不想听，借故躲了出去。
【赵玉秋倒背着手溜达到生产队院里，马倌韩老疙瘩正在喂马，两个人就站在马槽边闲聊起来。
105.
【寒暄过后，逐渐进入正题。
梁庆学：赵家妹子，我们今天来有一事相求。
赵妈妈：梁家大姐夫客气了，有什么事尽管说，我能办的一定办。
梁庆学：这件事妹子擅长。
赵妈妈：你又恭维我了。
梁庆学：想给孩子请个媒人，我就来麻烦大妹子了。
赵妈妈打着哈哈：这事好说好说。赵妈妈放下烟袋，在炕沿帮磕了磕烟袋锅，把大烟袋撂在炕上：相中谁家姑娘了？
【梁家三兄弟，还有两个没说媳妇，赵妈妈这一问也在情理当中。
梁庆学：不是我家小子，是我家姑娘。
赵妈妈：你家姑娘？别逗了，你家那有姑娘啊！
田凤芝：妹子，是我的姑娘，叫郭可心。
赵妈妈：可心是你家姑娘啊！
田凤芝：妹子认识？
赵妈妈：和我家月儿是同学，上我家来过，长得俊呢！
田凤芝：那孩子死心眼啊！
赵妈妈：死心眼？是不是相中谁家小子了，这是好事啊！常言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人之常情嘛。
梁庆学：这不就来找妹妹了吗。
赵妈妈：这是现成的好事啊，我应了，不知道谁家的小子有福气，能娶到可心这样的好姑娘。
田凤芝：这事有点难呢。
赵妈妈：没什么难的，说吧，谁家的小子？
梁庆学：他大舅家的小子。
赵妈妈：柳惠林？
【赵妈妈倒吸一口凉气。
梁庆学：妹子，我知道这事有点难，我也只能麻烦你呀。
赵妈妈叹息一声：梁家姐夫，你也知道你老丈母娘那脾气，再说了，你们做的也太那个点，因此呢，有点难办。
梁庆学：不管咋说，这个忙你还是要帮的。
赵妈妈眼珠转了一下：帮，肯定帮。
【赵妈妈想到了月儿，假如郭可心他们的事情成了，赵妈妈的担心也就不存在了。
106.
【月儿从柳惠林家回来，远远看见妈妈送客人，月儿站在门口看了很久，她的心里有一个奇怪的念头，觉得这件事情与柳惠林有关。
【月儿推门进屋，回到西屋。
赵妈妈：是，月儿吧。
赵月儿：妈，是我。
赵妈妈：是不是又去后院了。
月儿犹豫一下，还是“嗯”了一声。
赵妈妈：月儿，你过来一下。
赵月儿：妈，我累了，想睡了。
赵妈妈：死妮子，还没睡吧，那就过来。
【月儿过来，靠在门框上看着母亲。
赵月儿：我爸呢？
赵妈妈：谁知道死哪儿去了，你进来吧。
赵月儿进来：妈，咱家是不是来了客人？
赵妈妈：和你说的就是这件事。来的是柳惠林的姑父和郭可心的妈妈。
赵月儿：他们怎么碰到一起了？
赵妈妈：这孩子，人家现在是夫妻。
赵月儿：郭可心没有和我说这事啊！
赵妈妈：这孩子，还蒙在鼓里呢，郭可心相中了柳惠林，今天是来找我说媒的。
赵月儿：哦。
赵妈妈：你一点也不惊讶。
赵月儿：这事我知道。
赵妈妈：也好，他们俩成了，我也就放心了。
赵月儿咬住嘴唇：你就是嫌弃惠林，嫌弃他们家穷。
赵妈妈：妈妈不是想让你过上好日子吗？这个还错了吗？
赵月儿：好日子是靠自己的双手挣来的，我相信惠林以后会过上好日子。
赵妈妈：那是以后的事，与现在无关。
赵月儿：妈。
赵妈妈：别争了，你的事我说了算。
赵月儿：我的事我自己说了算。
赵妈妈：你还想翻天吗？
【月儿跑回自己的屋里，哇哇大哭。
【赵玉秋从外面进来，听见女儿的哭声，在月儿门口停顿一下，回到东屋，黑着脸。
赵玉秋：月儿咋了？
赵妈妈：没咋，叫我说了几句。
赵玉秋：月儿十八大九了，没啥过错凶她干嘛。
赵妈妈：魂都叫柳惠林勾去了，也不嫌害臊，我偏不同意，能把我咋地？
赵玉秋：干儿子哪点不好了，惹着你了？
赵妈妈：这事你别管。
赵玉秋：那是我姑娘，我为啥就不能管？我告诉你，这事我管定了。想当初，我家也是那么穷，你还不是照样嫁给我了，你家也是反对啊！我看你呀是越老越糊涂了。
赵妈妈：我还不是为了孩子好。
赵玉秋：为了孩子好就应该站在孩子的立场上想事情，家里四口人，就你格掰。
赵妈妈：月儿的事你别管。
赵玉秋：你就这个思想我管定了。
赵月儿：别吵吵了，我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女儿这句发狠的话吓得赵妈妈心里一哆嗦。
107.
【西屋，只有月儿一个人。
【闪回。
【两个七八岁的小娃娃手牵手上学。
【几个男孩子欺负月儿，月儿坐在地上大哭，柳惠林过来推倒一个孩子，几个男孩子翻翻滚滚打在一起，柳惠林嘴角出血，月儿用衣袖给柳惠林擦血。
【春天，十四五岁的柳惠林爬上树，月儿站在树下，榆树钱一串串落在地上，月儿跳着脚，高兴得直拍巴掌。
【茂密的青纱帐，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月儿趴在柳惠林的背上。
【县城郊外，两人手牵手散步，夕阳一片灿烂。
【月儿像一只受惊的小兔依偎在柳惠林的怀里。
【村后的小树林，柳惠林吹着笛子，月儿在旁边呆呆地看。
【柳惠林飞快地蹬着自行车，月儿坐在后架上，头靠在柳惠林的背上。
本期倾情打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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