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岗传奇（长篇传奇小说连载四）
荆州司马 著
王涣新说到这里，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道：“我知道盘龙寨上的土匪势力不小，他们人多势众，是南风坳一带势力最大的一股土匪，沿路到处都布满他们的眼线和暗桩，他们有一套特殊的联络方式，消息传递得很快，只要被他们盯上，想躲都躲不脱，的确不好对付。所以我们一行一路上再也不敢耽搁，赶紧赶慢，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这里。我原来想，等走完这趟盐再去盘龙寨拜会大当家黄辉虎，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跟他解释清楚，虽然我杀钱风池是事出有因，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妥。钱风池毕竟是盘龙寨的二当家，我又是在他们的地盘上动的手，有打狗欺主之嫌，所以我还是要给他几分面子，不然，他今后也不好在江湖上混。再说，这盐我们还得走下去，这南风坳还得过，得罪了他们，怕是这条路就会断了，我和这些兄弟除了贩盐又别无一技之长，今后靠什么来养家糊口啊？冤家宜解不宜结嘛。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黄辉虎步步紧逼，这么快就带看这帮土匪追到了琵琶岗，看来这次涣新真的要给老哥哥和琵琶岗添麻烦了。”
萧敬仁听完后哈哈一笑后说道：“老弟为报杀父之仇，忍辱负重三十几年，在这条盐道上一走就是十几年，一边走盐，一边寻访当年的真凶，天老爷算是有眼，今日与杀父仇人钱风池狭路相逢，终于如愿以偿，手刃凶手，真是可喜可贺。你出手杀了钱风池也是理所当然。但据老夫所知，黄辉虎虽然是个心狠手辣的匪首，他还算得上是一个恩怨分明、疾恶如仇的侠义之士，对他的部下管束极严，对过往客商只劫财，不杀人，也从来不骚扰周边的老百姓，以他的心胸，应该还不至于对你下毒手。不过你的考虑也不无道理，他毕竟是个土匪，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干得出来。古话讲得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他们在暗中下手，那可是防不胜防，小心一点也不是坏事。我敬你是条汉子，你的行为真叫老哥哥我打心底里佩服。你在外面有人欺负你，哥哥也要帮你，何况你现在来到了琵琶岗，我更不能袖手旁观。请你放心吧，一个黄辉虎，一帮乌合之众，我量他也翻不了天，就算是天真的塌了下来，我相信我这把老骨头还撑得起！”
“不不不！事情是因我王涣新而起，岂能让老哥哥和琵琶岗的人受牵连？大丈夫敢做就敢当，头掉了也就是一个碗大的疤！何况我孤身一人，也无拖累，现在大仇已报，心中再无牵挂，我今天就是粉身碎骨也绝不会连累老哥哥和琵琶岗的人。”
王涣新说罢就要起身去会会黄辉虎，只见萧敬仁飞快地伸出右掌在他的肩上轻轻一按，这一按让王涣新大吃了一惊，他顿时感觉到身上像是压了一块千斤巨石，浑身的力气也消于无形，两脚一软又坐回到椅子上。王涣新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位年近七旬的清瘦老者竟有这么强大的内力，而且武功是炉火纯青，已臻上乘，自己一身少林铁布衫横练功夫，虽不敢说独步天下，但也鲜有敌手，一般的点穴对他亳无作用，可现在就在萧敬仁举手投足间被轻而易举地破了，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萧敬仁开口说道：“哈哈！你真的是了无牵挂？我问你，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戚凤娘怎么办？老哥哥还要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对不起了，我的老弟，你就在屋里好好地待着吧，这件事老夫自有安排。”话音刚落，萧敬仁的身子已飘出十丈开外，一眨眼功夫就消失在夜幕里。
王涣新一听萧敬仁提起戚凤娘，心里一阵狂跳，脸上也微微泛红，是呀，凤娘对他一片痴情，他心里何尝不知啊，只是当年他对着父亲的遗体发过誓，杀父之仇不报，绝不娶妻，所以他才强压自己的感情，假装不知，现在大仇已报，是该接受凤娘的时候了，可又出现了黄辉虎围攻琵琶岗的事，他不能为了自己而让大家替他受苦。于是，他想站起来追出去，可他刚一用力，半边身子一阵酸麻，手脚已不听使唤，动弹不得，他这才知道是萧敬仁用萧家特有的点穴手法，在不知不觉中点了他的“肩井穴”，他试着运气于丹田，想冲开被封的穴道，可他的内力怎么也聚集不起来，连试几次，一点用都设有，他这才知道其中的厉害，如果他再运气强行冲关，有可能会因经络受损而引起半身不遂，后果不堪设想。他只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乖乖地瘫坐在椅子上，只是在心里默默地祈祷萧敬仁和琵琶岗平安。
萧敬仁来到寨墙上，见几十个火把把门外的草坪照得如同白昼，一个彪形大汉将一把九环鬼头大刀扛在肩上正在破口大骂：“琵琶岗的人给老子听着，我黄辉虎知道你琵琶岗藏龙卧虎，在江湖上的名头也不小，我与你们为敌也是情非得已。王涣新胆大包天，不但在我的地盘上杀了山寨的二当家钱风池，还出言不逊，辱骂本寨主，实在是叫我忍无可忍。想我盘龙寨从开山立寨以来，还没有人敢在南风坳如此放肆！我黄某人也不是浪得虚名，手上的这把鬼头刀也不是吃素的。只要你们老老实实地把王涣新交出来，让我报了仇，我盘龙寨与琵琶岗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如果胆敢包庇窝藏凶手，就别怪我黄辉虎不讲江湖道义，坏了我自己定的规矩，等下我破了寨子，不但要把琵琶岗烧个精光，还要杀个鸡犬不留！”
黄辉虎话音刚落，一个尖厉的声音就传入了他的耳膜，“哈哈哈哈！黄大当家好大的口气呀！我琵琶岗虽然不是龙潭虎穴，也不是深宫大院，但自立村二千多年来，从来还没有人敢来这里撒野！你要想啃了我这把老骨头，还得有一副好牙口！”
这个声音直震得黄辉虎脑袋嗡嗡作响，险些站立不稳，他连忙运气护体，才勉强站稳脚跟，凭他积累的江湖经验，知道来人的武功已是出神入化，位列武林魁首，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如果真的动起手来，可能是凶多吉少，难有胜算，但他又不愿凭萧敬仁的几句话就灰溜溜地带兄弟们回山，而丢光了自己的面子。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来人可是族长萧敬仁萧老前辈？晚辈今日斗胆前来冲撞前辈、冒犯琵琶岗也是万不得已，钱风池是我的二当家，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他今天命丧王涣新之手，我岂能袖手旁观？此仇不报，我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也枉为盘龙寨的大当家！此事还望老前辈成全。”
“黄大当家果然见多识广，名不虚传。老夫正是琵琶岗现任族长萧敬仁。你为钱风池报仇而冒险犯我琵琶岗，确的可钦可敬，可谓义薄云天。我也实话告诉你，王涣新确实在我琵琶岗，但我绝对不会把他交给你！一是因为琵琶岗有一个延续了二千年的规矩，凡是进了我琵琶岗的人，他就是十恶不赦的恶徒，也要由我琵琶岗来处置，还轮不到别人来琵琶岗指手划脚，否则，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来人受到半点伤害，哪怕是一根毫毛也不行；二是王涣新的父亲在三十多年前为客商护镖经过南风坳时，就是被钱风池用阴招杀害，王涣新今日杀了钱风池也是正当之举。我想黄大当家也是一个明辨是非曲直的人，子报父仇这点道理应该懂。再说，黄大当家口口声声要为他人报仇，老夫也在这里教教你，报仇的目的是让仇人倒下，而自己依然活着！老夫今天在这里夸句海口，不管你的武功修为有多高，你也办不到，就是想与王涣新同归于尽的机会都不可能有，因为这里是琵琶岗！今天就算老夫和琵琶岗的人不出手，以王涣新和他的盐帮兄弟的武功，你不但杀不了他，就是想全身而退都很难！所以，老夫还是奉劝黄大当家一句，还是带着你的弟兄们回山寨去，脑袋不是韭菜，割了还有长，请不要随便轻言报仇，拿自己和兄弟们的性命开玩笑！”
“哈哈！哈哈！就算是萧老前辈说的句句有理，王涣新报杀父之仇是天经地义，但他杀了我的救命恩人，我为他报仇，也在情理之中。再说，我黄辉虎又岂是贪生怕死之徒！就算是今晚把这条命丢在琵琶岗，我也不能让我的风池兄弟死不瞑目，更不能让跟着我的弟兄们寒心！我自知凭我的武功很难在您的手下走出十招，但我也愿意向萧老前辈讨教，就是死在您的手里，也不算丢人！”
“既然黄大当家执迷不悟，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非要冒死替一个十恶不赦的恶徒出头报仇，老夫就给你一个重新投胎做人的机会！”
说完，萧敬仁就要腾身而起飞下寨墙，准备去教训教训黄辉虎，这时，突然从远处的石板路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团黑影疾驰而来，那群土匪见状，赶忙退向两边，让出一条路来，那团黑影离寨门还有十余丈，一个纤细的身影双手一按马鞍就飞身而起，一只脚在马头上轻轻一点，一个“白鹤冲天”身子腾起丈余，接着一个旋身，从腰间拔出一柄银光闪闪的宝剑，脚上头下，一招“鱼鹰扑食”向黄辉虎头顶直冲下来，这一连串动作快如闪电，一气呵成，等黄辉虎明白过来为时已晚，只见一道寒光闪过，黄辉虎只觉得脖子一凉，“啊”地一声就倒在地上。
要知来人是谁，黄辉虎性命又将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简介：荆州司马，本名荆庚红，号疑山愚翁，湖南宁远县人。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湖南省诗词协会会员。先后毕业于宁远师范、零陵师专中文系，曾从教，后从政。
编辑：刘昊翀 微信号：lhc520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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