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同业动态 >秦汉文学·汉赋

秦汉文学·汉赋

2022-07-01 03:01:55

   赋,远承《诗经》赋颂传统,近仿《楚辞》,兼收战国纵横之文的铺张恣肆之风和先秦诸子作品,综合而成的新文体。汉赋有骚体赋、汉大赋、抒情小赋之分,分别代表汉赋的不同发展阶段。

 

第一节 骚体赋及“九体”

   一、贾谊与骚体赋

   贾谊是骚体赋的代表作家,也是现今有作品传世的第一位汉代赋作家。《汉书·艺文志》载其有赋7篇。其中以《吊屈原赋》《鵩鸟赋》最著名:《吊屈原赋》【考点1】【次要考点】【填空】写于文帝四年被贬长沙王太傅时,途经屈原放逐之地,伤悼而做,于同情、尊敬之外,兼寓愤恨痛责之心:《鵩鸟赋》写于谪居长沙所作。谊居贬所,一日鵩鸟入宅,以为不详,遂作此赋,以阐明人生态度,自我派遣宽慰,宣扬顺天委命、齐万物、同生死、等荣辱的老庄哲学。,后者多人生感悟,前者偏抒情,后者偏说理。

   在精神和体制形式上,都明显对屈赋有所继承,二人同有不世之才和为国尽忠之心,又同不为所、遭谗被放之悲惨遭遇,故辞情风貌多有相类。体制上表现为沿袭楚骚句式,多用兮字,通篇用韵,形式整齐,富有抒情特色。如《吊屈原赋》分前后两部分,前部分多排比句,后部分多反问和感叹,承《九章》而来;《服鸟赋》学《离骚》主客问答形式。

   二、司马相如的骚体赋

   司马相如不仅是大赋名家,也是骚体赋的高手。《大人赋》是针对“上好仙”而发,极写仙境之不可恋而人世之弥足珍,以骚体形式而用大赋手法,造语生动而意存讽谏,武帝读后反而“飘飘有凌云之气,似有天地之间意”;《哀秦二世赋》作于武帝猎长杨宫,旨在劝武帝居安思危、谨慎持身,短赋情辞恳切,语短意长;《长门赋》两汉骚体赋中最具情景的一篇,赋写陈皇后被废,幽居长门宫,苦闷抑郁,忧郁凄伤,将宫廷妇女失宠后那种卑微屈辱而又梦寐望幸的哀怨心情写得深细入微,感人至深,月夜无眠尤为精彩。

   三、其他骚体赋作

   以悼念屈原为主题的骚体赋,诸如严忌《哀时命》、东方朔《七谏》、王褒《九怀》、刘向《九叹》、王逸《九思》,其中《九怀》《九叹》《九思》等,一脉相承,九章成篇,体制固定,主题相类,作为骚体赋中的一种体制,具有独有的格局,与大赋中的“七体”相互辉映。

 

第二节 枚乘和“七体”

   诸侯王为中心的文学群体——梁园文人群体

   梁孝王刘武筑梁园,枚乘、公孙诡、邹阳、庄忌、羊胜等从之。

   枚乘:

   《汉书·艺文志》载乘赋九篇,今存《梁王菟园赋》《忘忧馆柳赋》及《七发》,以《七发》最著名。《文选》李善注:“《七发》者,说七事以起发太子也”:欣赏音乐,品尝饮食,驰逐争胜,游乐遣兴,田猎,曲江观涛,致“要言妙道”。

   《七发》的意义:

   ①对先秦文学的借鉴,说明了汉赋对前代文学的综合、继承、创新;

   ②逐步盘升手法的运用,通过重重超越和逐步盘升实现讽喻;

   ③移步换形和铺夸手法的运用,赋写七事,一事一转,如行山间,人移景变,耳目一新,每写一事,又刻意求奇,反复渲染、精刻细画,极尽铺张之能事;

   ④《七发》标志汉大赋体制确立。韵散结合,采用设为答问的形式结纂全文,笔墨铺夸,描绘精细,以叙事状物为主,辞藻繁复,多用比喻和叠字,是成熟的汉大赋的显著标志。其次,标志着地方诸侯王为中心的汉赋创作时代的终结和以京都为中心的创作时代的到来。

   ⑤“七体”的开山之作。韵散结合,采用设为答问的形式结纂全文,笔墨铺夸,描绘精细,以叙事状物为主,辞藻繁富,多比喻和叠字,以叙事写物为主,是完整的新体赋,标志汉赋体制确立。此后以七段成篇的赋成为专门文体—“七体”。【考点2】【重要考点】【名词解释】

   梁孝王去世和汉武帝继位,是汉文学由初期入盛期的转折点。这个时期作家队伍壮大,赋的数量多,作品题材广泛,艺术水平较高,出现一批代表作家。

 

第三节 司马相如的天子游猎赋

   《子虚赋》《上林赋》

   《子虚赋》、《上林赋》不作于一时(《子虚赋》作于相如为梁孝王宾客时,《上林赋》作于武帝召见之际)单内容连属,构思一贯,结体谨严,为一篇作品上下章。

   盛世景象的艺术显现。虚构子虚、乌有先生、亡是公三人,并通过他们讲述齐、楚和天子畋猎的状况,他们对此事的态度,结成作品的基本骨架。亡是公所描绘的盛世景象成为“猎乃可喜”的前提条件,不停止于乌有先生对道义的追求,而是从天子对后世子孙的垂范作用,从天子对人民、对社稷所负使命的角度看待畋猎之事,以此诱导君主,达到讽谏目的。

   奢华生活的生动描绘。对云梦和上林苑作了极其夸张的描绘,使作品具有超乎寻常的巨丽之美,同时夸张描绘的艺术渲染原则和严正的艺术旨趣紧密结合。

   结构都是篇首散文领起,中间韵文铺叙,篇末散文结尾。气势恢宏,句法灵活,用许多排比句,大量采用短句,描写山水用四字句,描写游猎主要用三言。

   内容思想:

   ①帝国形象的塑造:通过铺排,展示了汉王朝的宏大气象和赫赫声威,奏出汉世最强音。

   ②一统观念的弘扬:,实现对大一统观念的阐释和宣扬。

   ③时代精神的体现:表现出中华民族处于蓬勃上升期的那种昂扬奋进、激励张扬、气势充溢、信心十足的 精神风貌。

   艺术特色:

   ①采用虚构手法,以铺排夸张、描摩渲染的手段来叙事写物,使得作品气势恢宏,波澜起伏,一转再转,气脉贯通。

   ②按时空顺序和以类相缀兼用的铺陈方式。先写楚、齐两王,然后重点表现天子游猎,既遵循时间推移的顺序,又有空间的依次拓展;于此同时,把属于同类的事物连缀在一起。

   ③主客问答的结构形式与夸张笔法的融通。子虚、乌有和亡是公,以辩难方式进行夸张艺术的对话,夸张趋势增强,使作品呈现逐步盘升的走势。

   ④大量运用排比、对偶,形成较强的节奏感和韵律感。

   ⑤句法灵活多变,句式长短不一。大量的三言排比句的运用,紧迫急促,使作品具有奔腾跳跃的气势。

 

第四节 扬雄四赋

扬雄继司马相如后,对汉赋发展产生深远影响的又一赋家。

作有《蜀都赋》《甘泉赋》《河东赋》《羽猎赋》《长扬赋》等作品。《蜀都赋》作于居蜀期间,为后世京都大赋之先声。余下四赋是扬雄大赋的代表作,史称四大赋。这四篇作品模仿司马相飞痕迹非常明显,尤其是后两篇,从形式到内容都与《子虚赋》《上林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异同点):

同:内容上,同以天子游猎为题材,极写畋猎之壮观和天子之恢弘气象、池园物产之阔大富庶,均以君王悔悟,戒奢侈,重民生;手法上,均极力夸张渲染,铺张扬厉,词采纷披,语言侈丽。

异:扬赋冷静沉着,挖掘历史、社会和人文精神,马赋醉心描写宫室、园囿、禽兽、珍奇等自然景观;扬雄赋更显理性特征,并体现出一定的民本思想,非常鲜明地反对扰民、虐民行为。

艺术成就最高的是《甘泉赋》多用“兮”字,在对景物的描写方面有新的发展:

采用主体向观照对象逐步趋靠的方式进行铺陈。

铺陈空间的多向维度,对景观全方位展开,并兼静态审视和动态描写。

以骚体赋表现汉代盛世和天子声威,扩大了骚体的选材范围,使之融入主流文化。

后期(44岁后)作《解嘲》《逐贫赋》等,关注自身。反思人生,对现实的暴露和批判更为深刻。其辞赋理论童子彫虫篆刻壮夫不为对后世产生了深远影响。

 

 西汉其他赋家的创作

东方朔 《答客难》感慨怀才不遇,是现存汉代最早以遇与不遇为主题的设辞类作品,后多仿作;《非有先生论》发愤述志。

枚皋 汉赋最多者,因匆忙草就,缺少锤炼。

王褒 宣帝朝成就最高的赋家,代表作《洞箫赋》【考点4】【次要考点】【填空】

《洞箫赋》汉代咏物赋的代表作品善于描摹物态,作品以洞箫演奏时音调的美妙和艺术感染力为中心从两方面展开铺陈:一是对洞箫之材,翠竹的生存环境加以铺陈;二是对萧声惩恶扬善、移风易俗,使人感到审美感受的功能效应的铺陈。《洞箫赋》是独立成篇的乐器赋的奠基之作,其后的汉代乐器赋基本都是以悲为美,且也是用生命一体化观念灌注于作品箫声咽是中国古代文学的一个原型,《洞箫赋》有生成开创之功。

 

第六节 班固、张衡的京都赋

   东西汉赋的变化:

   在题材上,东汉作家关注的热点已跨出宫廷苑囿,从更广阔的范围寻找有价值的题材,创作宗旨也发生变化,各个时期较突出的社会问题,成为创作的直接、间接诱因

   创作宗旨上,由于司马相如时代赋的讽喻效果与赋家主观愿望的差距,和社会现实的黑暗以及统治集团的党锢政策,使得赋家越来越多地以赋抒发不平之情,出现了一批感情激切的抒情赋。

   在艺术风格和表现形式方面,昔日以铺张扬厉、汪洋恣肆为主调的风格和豪放昂扬的气势,已被深邃冷峻、平正典雅的风格所扬弃;散句单行的语言,演变为骈俪对偶的句式。

   京都赋的崛起,标志着东汉赋作在思想内容和审美情趣方面新的迹象和发展趋势,滥觞于扬雄的《蜀都赋》,班固的《两都赋》和张衡的《二京赋》一先一后,一脉相承,格局特色,互相辉映。

P215西汉抒情赋以“悲士不遇”为主题,东汉抒情赋以知命为解脱,反映出对人生的理性态度,同时流露出个人无力把握自己命运的惆怅。此外,不时出现隐逸倾向,积极参与现实、关心国家命运的思想情感也在涌动。

 

 

《两都赋》的艺术成就:

在题材上扩大了描写范围,由描写林苑扩大到京都

打破了“劝百讽一”的结构模式,下篇《东都赋》通篇是讽喻、诱导,形成了“劝”与“讽”的均衡布局。

详略有致,上篇铺排物博豪奢,下篇铺写兴礼作乐,繁简得当,层次分明,有力地凸显了创作主旨。

在表现手法上采用虚构、夸张的同时,也融合了征实的表现手法。

在按空间顺序进行铺陈时,完成了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的往复回环,使作品显得井然有序,错落有致。

加强了作品的理性因素的透入,,使内容显得比较深厚。

《二京赋》的在艺术上的突破:

理性精神和充实的社会内容结合完美,可为京都赋之极轨。

在旧有格局中注入新鲜的内容一是令人叹为观止的民俗事象,描写精彩纷呈,活灵活现;二是充满诗情画意的景物描写,笔触轻灵,意境清新,格调明丽,韵味隽永。

《两都赋》与《二京赋》之辨:

他们都用理性的态度描写京都,在民俗事象与朝政礼仪的处理上,都有审美判断和道德判断相疏离和矛盾的倾向。

两篇作品均采用主客问答、抑客扬主的方式。

《两》的题旨比较复杂,涉及东都和西京的许多差异;《二》的题旨相对集中,主要突出东京和西都俭与奢的差异。

在选材上,《二》尽量避免和《两》重复,有其侧重面。

《两》采用回环往复的笔法出现两次循环;《二》简化了一些程序,只经历从外到内、再由内到外的一次推移。

   王延寿《鲁灵光殿赋》 该赋呈二元分立格局,铺陈宫殿的本体特征和叙述宫殿的功能效应,一方面盛赞宫殿宏大崇高、豪华精巧,一方面暗寓天佑汉室、福祉绵长的颂祝之意。作品辞藻华美,刻画传神,贯穿着灵异怪诞之气,层次井然,气势飞动。

 

述行赋和抒情小赋

述行赋 出现于西汉后期,写作者的游历与感慨。汉代纪实性述行赋在融会古今、抒发历史沧桑感方面有新开拓。赋中出现的地域连贯密集,思想感情相对集中,每篇作品各有投射的焦点。各有基调和主题,治世之作叹存没,衰世之作叹治乱,乱世叹兴亡

   刘歆《遂初赋》:是开山之作,具有明显的借古讽今的性质,衰世文人的慨叹,关注社会治乱问题。

   班彪《北征赋》:是乱世叹兴亡之作,所述行程由近及远,追溯历史则由远及近,时空顺序交错,两条线索非常清楚,又相互缠绕。

   班昭《东征赋》:沟通古今,强调人生价值的实现,追念先贤的感情波动由强到弱,呈递减趋势,和行程的时空推移相呼应。

   蔡邕《述行赋》:衰世叹治乱之作,经先朝故地,面对外戚宦官把持朝政之危机,以君臣关系为主线,寄悲愤于历史叙述,表现了深重的忧患意识。

抒情小赋:

张衡《归田赋》:宣告了抒情小赋的诞生

抒发出作者的真感受、真情怀、真渴望、真志向,表现出顺情适性、自我身心与外在环境和谐融洽的人生境界。

描画了一副明丽祥和、充满生机、情趣盎然的田园风景,令人心驰神往、意醉神迷。

语言清新晓畅、挥洒自如,与内容意脉相通、和谐一体。

赵壹《刺世疾邪赋》:刺世疾邪,刚猛无畏,肆意骋情,痛快淋漓,对时政揭露批判的力度和深度都是空前的,如笔锋犀利的讨伐檄文。小赋开门见山,直抒胸臆,慷慨陈词,全无掩饰,极具个性特征;语言简练质朴,刚劲有力;形式短小灵活,因意命笔,意尽而止。

祢衡《鹦鹉赋》:这篇咏物赋因物入情,物我合一。作品心理描写细腻委婉,苦情哀绝,采用拟人化的手法,人鸟一境。句式工整,言辞华美,善用比喻和侧面烘托。

 

   小结 汉代辞赋以贾谊《吊屈原赋》《鵩鸟赋》等骚体的抒情赋为开端,到东汉后期又以骚体、散体和四言诗体的多元化抒情赋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