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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读书院】到朕碗里来(六)/荔箫

2022-02-06 05:06:13

到朕碗里来
荔箫

因精通异族语言,她从殿外婢女一跃成为与御前女官

工作特征:

钱多,假少;

福利多,睡眠少。


明明只想好好在御前当差,怎么却莫名其妙上了贼……啊不,龙床!

“皇上,我真的只想做个安静的女官啊!


06
连载


   当宦官寻了戒尺来站到她面前的时候,沐容心中掀起的是冬天听到乞丐在街边乞讨时,手中二胡拉出的凄怆悲音……
    默默地抬起左手,宦官睇了她一眼,神色淡淡:“两只。”

沐容抗议:“右手还有用呢!”

皇帝的目光从奏折上移过来一扫她:“照你这意思左手没用?那剁了。”

“……”沐容都要给皇帝这吐槽水准跪了。

好吧,本来就跪着呢。

泪眼蒙眬地抬起另一只手,宦官手里的戒尺很快抬起来、又结结实实地打下去,沐容一吃痛,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却是忍着没叫。

死死盯着自己的两只手,看着白皙的手心在戒尺起落间明显的泛红变紫,沐容又不敢躲,咬着牙生生忍着。

一声都没叫,叫出来太丢人——上次在宫正司大哭大闹是另一回事,若是当时凌姬在场,她肯定也硬气地死扛了。

所以目下当着一众同事还有顶头上司的面,她才不要留笑柄。

不过喊不喊是一回事,配不配合是另一回事。打了十几下,沐容扛不住了,手缩回来就不肯再伸出去,紧攥着拳死瞪着那宦官,泪盈于睫的可怜样儿。

皇帝就在前头坐着,那宦官着急又不敢出言骂她,两人互相瞪了半天,直到皇帝的声音传来:“怎么了?”

二人同时收回视线不再互瞪,皇帝的目光在二人间一荡:“打完了?”

“嗯!”沐容应得干脆,那宦官却答得老实:“没有……”

沐容心里一声哀嚎,皇帝沉着脸走到她面前,沐容直往后躲——要不是因为跪着,她简直想撒腿就跑了。

陛下您这个神色太可怕了!

更可怕的是,皇帝顺手就把宦官手里的戒尺拿了过来:“手。”

沐容浑身一悚:“陛……陛下……”

皇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说话。沐容吓得够呛,这要是在靳倾,甭管面前是谁,她都可以一脸委屈地撒娇求饶。可眼前这人不行,这是大燕朝的皇帝,,他说一谁敢说二?

疼得心跳速度都不对了,沐容抬手抹了把眼泪,颤颤巍巍地还是把双手抬好了,身子则不住地往后躲着,扭过头看都不敢看。

可又不是不看就不会疼。

贺兰世渊睇着她这可怜样子,手起板落,“啪”的一声闷响之后,沐容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觉得疼得眼前发白。

“十六……”旁边的宦官报了个数,皇帝一听:还有四下?

“陛下……奴婢不敢了……”沐容低着头哭到泣不成声,半晌没听到动静,更连打量一眼皇帝的神情都不敢,内心无比挣扎地再度把手伸了出去。

胳膊上被人一搀,继而听到一句:“行了。”

浑身轻松。

又疼又胀的手就势收进袖子里,沐容一时学得很乖,福身道了句:“谢陛下。”

“下回再没规矩,翻倍。”

然后沐容就在旁边傻站了一晚上。知道她手伤得重,干不了活,旁的宫人自然而然地把各种活都绕过了她,弄得她好像变了成舒殿的一个背景,除了站着没别的事。

 

亥时回房之后,沐容才得以抬手仔细看看伤势——借着烛光,那青紫的一片显得更加可怖,沐容凝视了三秒,鼻子一酸又哭了出来:就没受过这种委屈……

望着自己白皙不再的手心抽抽搭搭半天,肿成这样,和未受伤时的纤纤玉手比起来反差太大。

第二天该是一早去当值,但她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哭得太累,睡得太香。

糟糕了!

宫里当值迟到!

匆匆起床,盥洗更衣都极其痛苦,手上一动就疼。是以坐在镜子前的时候,沐容呆滞掉了:靠!发髻怎么办?

能披头散发吗?不能!

咬牙忍疼解决了这个问题,沐容心里从妩芸到皇帝全骂了一遍。终于收拾妥当出了门,一路还在忐忑皇帝会不会追究她睡过头了的问题——再要罚我,麻烦您直接弄死我让我去投胎好吗?!

总之,心乱如麻。

 

走到了成舒殿前的广场上,沐容长吸了一口气,前所未有的如临大敌之感迎面袭来。

“沐容。”一声笑唤,沐容转过头去,是瑞王。

“殿下安。”屈膝一福,瑞王在她面前停了脚,端详她须臾,笑道:“听说昨天皇兄罚你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事为什么会传得这么快啊?罚个宫女多大点事?居然弄得亲王都知道?还让不让人活?

沐容挑了挑眉:“是。”

“我看看。”瑞王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就执了她的手,沐容也没来得及躲,任由他拿了起来。

“嚯……”瑞王轻一声惊叹,笑喟道,“够重的,没用药?”

“没有……”还没来得及,昨天回房就睡了,今天又赶着去当值,沐容表示自己很忙。

“喏。”瑞王取出了个小小的瓷瓶欲递给她,还没碰到她的手,目光在她手心上一落便滞住了。想了想,直接搁进了她的上襦衣襟,解释道,“拿着用吧,这药治瘀伤不错。”

“谢殿下。”沐容又一福,望了望成舒殿,“奴婢得赶紧过去了。”

瑞王闻言则瞧了瞧天色:“现在不是轮值的时辰啊。”

“这个……”沐容扯了扯嘴角,“起晚了。”

瑞王一哑:你迟了一个多时辰啊,还来干什么啊?

“你回去歇着算了。”瑞王淡言道,“反正也没多久了,若真有什么事,冯敬德必定也找人替你了。”

这个自然,她虽然没来,但御前不会因此耽误事。沐容嗫嚅道:“这不是……昨天刚挨罚了嘛。”

哦,长记性了。

瑞王沉了一沉,又道:“那你就不怕皇兄再罚你?”

“……怕。”

瑞王挑眉:“那你还敢这会儿进去?”

“俗话说得好……”沐容微抬起头,露出坚定的目光,“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还不如初七就乖乖认错!”

瑞王心说这什么跟什么。

沐容心说姑娘你觉悟真是愈发高了。

 

是以沐容大义凛然地进了殿,瑞王沉稳地跟着她一并进去了。

平日里一众宫人一起入殿无妨,现下自己进殿,数道目光同时投在了她一个人身上。

包括皇帝的。

“皇兄。”瑞王全装不知地行到她身前向皇帝一揖,皇帝的视线这才从沐容身上移开了,一点头:“坐。”

沐容觉得……太好了!这回重点不在自己身上了吧?

陛下殿下你们有事慢慢聊……

安静地一福,打算该上哪待着上哪待着去。

前脚刚要迈开,就被叫住了:“沐容。”

沐容似乎感觉心跳停了一瞬,脚撤了回来,浑身僵硬无比:“陛下……”

皇帝淡瞧着她,悠悠问了一句:“这个时辰来,你是当得哪一趟的值?”

沐容心中登时浮现一个场景:周边全变黑了,只有一束光打在她身上,而她在地上画出一个圆……

无比孤单!还有无助!

“陛……陛下……”话语艰难,沐容内心挣扎了一番,还真乖乖地“自首”了,“奴婢……睡过头了……”

冯敬德差点一头撞在旁边的柱子上。怪不得她说什么皇帝信什么,这丫头也太实在,她若真说自己是来当下一班值的,他也不是不能帮她圆这个谎。

“昨天怎么说得来着?”皇帝眉头轻挑,“下回再没规矩,翻倍。”

……

沐容觉得内心那个被笼罩在光圈中的自己,无力地跌在了地上,漫天飘雪。

快要崩溃了!

“陛下……”沐容一个没忍住,眼泪又涌了出来——不是装的,是真害怕,实在是疼,如果新伤加旧伤还让人活吗?

本是个天不怕地不怕谁惹我我抽谁的性子,搁皇帝面前,只有给跪了的分儿!

“奴婢错了。”沐容俯身一拜,手在地上一按,直抽冷气。

皇帝看着她,瑞王也看着她,后者无甚神色,前者压制着戏弄之意冷冷道:“自己到宫正司领罚去。”

不要!上次在宫正司大哭大闹够丢人了!这辈子不想再回去面对目击过这些事的人!

于是皇帝很诧异地发现沐容突然安静了,连求情的话都没说。

被吓傻了?

不至于吧?

沐容心中很挣扎,皇帝心里很忐忑,小心翼翼地观察了她半天,终于见她悲悲戚戚地抬起头来:“陛下……能不能……”

皇帝挑眉:“嗯?”

“能不能……把奴婢发落到浣衣局去?”

“……”皇帝淡泊道,“你要跟妩芸作伴去?”

然后听到沐容很认真地应了一声:“嗯。”

“嗯”是什么意思?

皇帝不知道她是因为觉得先前在宫正司太丢人所以誓死不愿再去一次,还道她是瞄准了自己不会那般发落她才敢这么说。于是心底奸笑着,没给她这台阶下:“嗯,去吧。”

“谢陛下。”沐容一拜,起身就要走了。

……沐容你认真的?

皇帝一愣,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还真是和旁的宫人半点都不一样啊?

“皇兄。”瑞王站起了身,轻轻一叹,劝了一句,“算了吧,近来和靳倾交往频繁,留着她方便。”

这厢沐容已退到殿门边了,听到这话半点也没停下的意思。其实浣衣局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过换个角度说,御前也不是——有赏赐有面子是不假,风险还大呢!

凌姬这个金牌宠妃都说发落就发落了,她这么个宫女……啧啧,今天这下场真是合情合理,就当借机逃了生,免得日后摔得更惨。

倒是另一个声音让她不得不停了脚:“瑞王殿下还真是护着沐姑娘。”

——停脚的主要原因是这声音是从背后传来的,她怕再退就撞上!

这酸溜溜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回过头,沐容皱眉瞧着来人,见她施施然跨进了门槛,朝皇帝一福:“陛下大安。”继而看向沐容,笑吟吟说,“方才在外头,看瑞王殿下对姑娘动手动脚,手都伸到衣襟里去了,本宫还觉得有些不妥。如此看来,倒是真有情分。”

沐容的表情立时不对,分明觉出来者不善,表面恭顺,内心却已开启防御模式:你谁?你几个意思?

“陛下大安。”那人没理会沐容的反应,继续颔首向皇帝一福。

一众宫人不由得偷眼瞧瞧沐容又瞧瞧她,一时都暗说:快跑吧,小心她抽你。

“颖贵姬。”瑞王淡睇着她,微有不快,“沐容一个女官,手上有伤,本王看看罢了,谈不上‘动手动脚’吧?至于‘手都伸到衣襟里去了’”瑞王一声轻笑,信步走到沐容身前,手一探,手指不过才碰到衣领边缘便将那瓷瓶又拈了出来,“她手伤不方便拿,本王把这药给她放进去罢了。”

朗朗地说罢一番解释,自己没觉得什么,却说得沐容心慌:这个时候解释得这么急,这么多,反倒显得心虚吧?

皇帝看了看瑞王,对这番话倒是未予置评,颖贵姬嫣然一笑,又向皇帝福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臣妾更不敢怪瑞王殿下如何。不过沐容姑娘瞧着也是嫁人的年纪了,陛下何不成全了殿下,也算给沐容姑娘个归宿不是?”

贵姬娘娘您这是乱点鸳鸯谱啊!

要不是最近犯错太频繁实在不敢再得罪皇帝,沐容真想骂人。

本觉得这么荒谬的提议无甚参考价值,可眼前二人的反应却让她心里一颤。皇帝面上一沉未说话,瑞王听罢便笑看向她。

这满眼的询问之意是怎么回事?

婚嫁不是自古就是终身大事吗?为什么这么随便一提就认真了啊?

“沐容姑娘在宫里服侍过,想来日后在王府也会如鱼得水。待得殿下大婚,也不必担心沐容姑娘会不敬王妃。”颖贵姬噙笑说着,对沐容来说却犹如五雷轰顶——怪不得能说得这么随意,赐个宫女下去给亲王做妾是多大点事!

而妾,那就是个物件啊!

但凡丈夫乐意,正妻同意,那就可以随便纳!

不仅可以随便纳,好友之间互相送妾那也是……一桩美事!

换句话说,把她赐下去,跟皇帝心情好了送瑞王点东西没啥本质差别。所以今天颖贵姬提出来了,瑞王又是一副“笑纳好了”的神色,难不成……

绝对不能等着皇帝问瑞王的意思,瑞王点了头,自己就没得跑了!

沐容当机立断,俯身就拜了下去:“多谢贵姬娘娘美意,但奴婢刚犯了错被贬去浣衣局,可见规矩上是不周的,就不去王府丢人了。”

美意个鬼!实际上沐容心里把她骂了个遍——男人把女人不当回事,你个女人也把女人不当回事?

颖贵姬心里的算盘打得明白:听得皇帝把她贬了,本想这样正好,结果没想到瑞王出言求情,她是断不肯让瑞王就此把这事拦下来——既然皇帝对沐容可有可无,就索性把沐容赐给瑞王也好。王府里的事于她无碍,可沐容在御前却碍了六宫的眼。

所以她才无所谓沐容怎么解释,只笑吟吟地望着皇帝,静等圣意。贬去浣衣局也好,赐去王府也罢,总之,沐容是不能再留在御前了。

皇帝和颖贵姬的想法却正好相反。本来贬沐容去浣衣局就不过那么一说,看她傻乎乎地完全不知道给自己找台阶下,就想干脆让她去待几天吃吃苦头再调回来;如今突然杀出个颖贵姬,当真以为自己拿她不当回事,又借了瑞王和沐容的亲昵想把沐容赐下去……

开!玩!笑!

再看看瑞王那一副坦然受之的神色,皇帝暗道一句“宫女你看上谁随便挑,沐容想都别想”,轻一咳嗽,开口道:“沐容说得是,就她这规矩,到王府还不够丢人吗?不过既然颖贵姬你抬举她,朕也不贬她去浣衣局了,还留御前吧。”

“……”

瑞王心说:皇兄您真会给自己找台阶下!

沐容大呼:谁要她抬举啊!让我去浣衣局好吗!

颖贵姬则是一怔,少顷终觉尴尬,暗横了沐容一眼,贝齿一咬,想说话又不知该说什么。低着头走过去讷讷地将手里的食盒放在案上,轻轻道:“臣妾做了两道点心,陛下尝尝。”

“嗯。”皇帝一点头,视线划过那食盒后停在她脸上,温声问她,“近来身子怎么样?”

“无事了。”颖贵姬面上微红,喃喃回说,“太医开了方子,服了些时日,无大碍了。”

皇帝又“嗯”了一声,继而翻着折子道:“既然无事了,日后来成舒殿,该通禀便按规矩通禀吧。”

“陛下……”颖贵姬有一瞬的惊慌,随即又知确没什么可说,本也没奢求一辈子都能来成舒殿不用通禀。

但此时提起这个,是因为沐容?

浅一咬唇,颖贵姬垂首道:“诺。”

“朕还有事,你去侧殿歇着吧。”皇帝淡漠道,颖贵姬识趣,虽是不甘愿,还是福身说:“不扰陛下了,臣妾告退。”

在她离开间,大约只有沐容看到了她脸上的那一抹冷笑。

瑞王看了看沐容,皇帝既不贬她去浣衣局,他也就不瞎操那心了。将药瓶搁回到沐容的衣襟后,转身朝皇帝一揖,说还要去给太妃问安,也告退。

留下沐容一个人傻站在门边。

 

“过来。”皇帝看完一本折子后开了口,语气沉闷,沐容觉得害怕却又不敢不听。

一步步跟走在刀刃上似,极慢极其艰难,走了半天才走到他面前。

皇帝抬眼一瞥:“坐。”

如坐针毡,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沐容自觉还没有那种对帝王的敬畏——也不是不敬,就是不习惯,但很多时候反应不过来——可是眼下,她自己都觉得皇帝要是再说一句狠话或者表露出半分不快……

她立时三刻就行大礼谢罪!

皇帝端详着她那满脸的战战兢兢半天没说话,最后目光落在她领缘旁,见那向右斜压的衣领下露着一个小小的瓶塞,红色,在淡蓝的衣缘下显得很扎眼。

“颖贵姬的母亲和母后是故交,母后临终前托朕一定要好好待她。前阵子她身体不适,来成舒殿求见,朕不好让她多等,便免了通禀。”皇帝自顾自解释了一番,问她,“你和瑞王很熟吗?”

沐容一愣,不知道皇帝对这“熟”的定义是什么——说熟吧,没见过几面;说不熟吧,瑞王确实给她打过圆场帮过她的忙。

怎么答都不严谨嘛!

斟酌半天,沐容想了个绝对无错的说法:“肯定没陛下和殿下熟。”

废话,那是我亲弟弟。

皇帝眉头微挑,又道:“那要是他不在意你规矩不周,你愿意嫁去王府吗?”

“不愿意!”这次沐容答得快且斩钉截铁,见皇帝神色一动,旁边的冯敬德神色也一动,方知自己答得太“猛”了。

缓了缓神,温言道:“奴婢和殿下就算是熟,也不是那种熟,方才颖贵姬娘娘当真是误会了,根本不是那样的事。”

皇帝凝睇着她微有不信:“真的?”

“真的!”沐容答道,下一瞬,却从这句追问里琢磨出了些许不寻常的意味。

好像不是那么简单的询问,好像有点酸溜溜的……好像还有点……松了口气的味道呢。

于是沐容登时提起防心,迅速思索了最合适的答案,仿佛没听出皇帝语气中别样意味般地继续道:“奴婢若是想嫁,方才就顺着颖贵姬娘娘的话说下去了,怎么也好过去浣衣局不是?奴婢是真不想去王府,不只是不想去王府,也不想给任何人做妾。”

不想做妾,陛下你就算有那个心思,你能让我当你正妻吗?

不能就别瞎琢磨好吗?

“不想做妾。”皇帝果然琢磨了下这句话,继而凝笑点头,“知道了,日后寻个合适的夫家给你,当正妻。”

沐容大松口气,却又欠身说:“这个不急。”

皇帝微愣。

沐容舒着气微抬起头,望着殿顶上的雕梁画栋抿嘴笑道:“奴婢现在当这女官当得挺高兴,一时还不想嫁人。”

就算有些不敬也比藏着掖着直到突然被赐出去了强。沐容暗自紧张着,维持着笑容又道:“奴婢想着,先好好在宫里做事就是,若到了年龄放出宫,另说!”

皇帝听得无奈了:“你倒豁得出去,这么不愁嫁?”

“愁嫁干什么?”沐容没脸没皮道,之后想了想,又正色说,“才不要为嫁人而嫁人呢。奴婢心中所想有二:一要觅得良人以身相许,二要看遍天下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