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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子衿,她很好.”

2022-02-16 03:24:35



纯阳自此灭,一生眷恋随之入土深藏。


吾身为刃,所求,汝安。


 

穷冬之时,纯阳大雪纷飞,本该有弟子操练、打扫的地方此时均空无一人。本就禁止喧哗,向来清冷的纯阳宫,此时显得有些孤寂。

 

与之相反,荷池处,连接偏殿和湖心赏景的小桥上,立着两人。

 

当中男子身着纯阳校服,长身玉立,白衣胜雪,腰间左右各挂黑色流苏,右手持剑背在身后。此时他正面无表情的看着立在他对面的一个尼姑。尼姑头戴蓝色道帽,身着橙黄道服,背着一个竹篓。

 

她定定的看着他,纵使雪地里不时走过她最喜欢的雪兔,也吸引不了半分她的注意力。

 

谁都不愿开口说话,就这么你看我我看你,纹丝不动,与纷扬的大雪对比鲜明。

 

“你来做什么。”一把男声响起,声音低沉浑厚,极富磁性,却不带一丝感情。

 

连称谓都懒得了呢,尼姑合眸,略微苦涩的说:“不过,拿回扇子……罢了。”

 

拿回扇子,拿回母亲给她的血影天宇舞姬,他们的……定情信物。

 




男子二话不说,将扇子从百物囊里取给她。待对方接过后,他身形微钝,对视数秒,满面冰霜的道,“走吧。”

 

尼姑握着扇子的手越来越紧,似乎要将扇子捏成粉碎。她浅白色的眸子里似乎充满了薄雾,遮住了所有情绪。

 

转身,迈步,远去,一气呵成。

 

察觉到她已经走远,男子终于忍不住的一阵咳嗽,他将长剑做依仗,撑住要跌落的身子,袍袖掩嘴,遮住了半张脸。

 

周围的景色倏地一遍。上一秒还是恍若仙境、名扬远近地纯阳宫,下一秒已是尸横遍野,血迹斑驳,残垣断壁。就算是拉个乡野妇人跟她说,喏这是纯阳宫,也势必会被嘲笑不知所谓。



 


不久后远处缓步走来一人,其身着红衣,简单的黑色发带束发,眼波流转之间尽是媚意。明明是个男子,偏偏生了一张如此阴柔美丽的面孔。

 

其人未至,声已到。

 

“白雾满,你说你这是何苦呢?”。

 

“纯阳灭门,你大限将至,还费那么多法力去造一个庞大的幻境骗谢子衿。真以为能瞒得了多久?

 

来人双眼微眯,眼带笑意,却是不及眼底。他看白雾满不做声,像是故意逼他说话一样,继续开口道:“好好的秀坊坊主之女被你逼到出家,真是可笑呢。还有啊,好好的纯阳宫,倘若有那七秀的支持,何至灭门。你既遵守自己对你师父的诺言,纯阳难,雾出山,与纯阳同生共死又算得了什么?不过鱼死网破罢了!还有啊,我跟你讲……

 

李葳蕤存着要气对方的心,要是肯听他的,名满天下的仙门何至于此!此前他夜不能寐,日日为他思前想后,但求一两全法,这人却如此固执,倔牛一般!

 




尚未说完,已被打断,对方似是力竭,说一句话都需要极大力气,“万一,七秀,咳咳,与纯阳一样呢?李葳蕤,大局。”

 

白雾满本就白皙的肤色让他现在看着格外苍白、虚弱,以往如纯阳晴日蓝天色的双眸被笼上一层浅灰。

 

李葳蕤皱眉,他最讨厌白雾满这种教训的口吻。正打算反唇相讥,白雾满身子一倾,紧握长剑的手松开,伴着凛冽的风雪,往同一个方向倒下。

 

他冲上去右手接住白雾满,左手拿起他垂下的左手放在小腹上,这时李葳蕤才看到他洁白的袖子上尽是血迹。那血迹几乎布满了整个左手小臂的袖子,四周颜色浅红,中间则十分暗沉,应当是被层层覆盖过。

 

怎么伤的这么重!他不是很厉害的吗!李葳蕤彻底的急了。


 

 


少时他来纯阳修行过一阵,白雾满是纯阳最受宠的掌门大弟子,时常会尊师命来给他们授课。虽然谈不上喜欢他那张如丧考妣的脸,却也不能否认,整个纯阳里只有白雾满一个人不会在乎他不高的身份,公平对待。因此,白雾满,是朋友,也算恩人。

 

他扶起白雾满想给他传功,手上灵力刚运起就没了下一步动作。他看到了什么?白雾满整个背都是血!纯白的校服从肩头到腰没有一处是白的!

 

“操他大爷!”李葳蕤忍不住骂人,“疯子疯子,绝对是疯子!刚才为了在谢子衿面前装作无事,就拿剑划自己保持清醒??”

 

脑海里突然产生了一个令他心肝一颤的想法,他伸手探向白雾满丹田。

 

果然……..

 

他就说,他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还撑得起整个纯阳宫那么大的幻境。原来是燃了内丹,用百年修为,造了一个幻境,圆了一个谎言,全了一个人!

 

李葳蕤突然有点想笑,白雾满啊白雾满,十六岁那年第一次见你,我以为就算这天塌了,你也不会喜欢上谁。他们都说你是冷漠,要我说,其实你根本没有心。到底,你怎么就有了心,怎么就,动了心,还有了私心。

 


 


“啧,你知道吗?谢子衿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你为了她一个人不顾师门上下,不动用私人关系,不求助七秀坊,导致纯阳上下死伤无数。事到如今,你葬送的何止是纯阳一派,是你自己!”

 

白雾满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旁人怕是以为这是还有余地,但李葳蕤心知,药石罔效,他好不了了,回不来了,有反应不过是因为谢子衿三个字。

 

李葳蕤将他平放于地,双手规矩的摆好,再从他后腰抽出一个写着谢字的粉色流苏坠放于他相叠的双手之下。

 

“谢子衿,她很好。”

 

白雾满近纯阳出事以来就紧皱的眉头,此时却是缓缓舒展。李葳蕤自然没有错过这个细小的变化,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能不好呢!她不过是梯去一头青丝,遁入空门。白雾满真当他愚蠢不成,七秀本就欲插手此次纯阳之事,还不是他白雾一个劲的推拒?若非如此,他怎会屡次提求助七秀?他有哪么狠毒!谁知,这个傻子!为了一个女人!一个女人!




 

“真真是一个大傻子!”李葳蕤喃喃,视线不知落到了哪处,神情中满是无奈与点点哀伤。

 

雪越下越大,白雾满像是盖上了一层白色薄被,风吹起他手中的流苏坠,那个原本是谢子衿的大扇子血影天宇舞姬的尾端挂饰,刚才竟被他偷偷取了下来。

 

生不能同寝,死亦不能同穴。问白雾满遗憾吗,他一定会说,不遗憾。


保下七秀,就是保下她。青灯古佛又如何,她那么年轻,总是会听父母之言,再入红尘,继续顺遂的一生。相反,自古成王败寇,不谈胜,败必满门覆灭,若扯进七秀,便是不顾她的安危。


这一生啊,他只愿她,近欢喜,远伤忧,一生平安喜乐。与谁过,同穴与谁,是他他欣慰,不是,又如何呢?

 




纯阳的落雁峰终年山披白雪,山峰蜿蜒起伏,峰顶有山岚笼罩。置身其中,与仙境云海相差无几。

 

落雁峰中最高一座山的山顶上,有一个悬山顶的小屋,屋顶两段立着似麒似龙的脊兽。门前右边是一个巨大的炼丹炉,三脚而立,状似葫芦。左侧则是一圈栅栏,里面饲养着浑身雪白与乌黑的两匹骏马。

 

自从三年前,一对年轻男女于此安居。

 

那时那刻,男子头戴玉冠,着白底镶金长袍,外覆暗蓝仙鹤鹤氅。腰间左洞箫,右长剑,剑鞘不时可见幽光流转。他的左侧有一只半人高的白鹤,右侧站着一位女子。白鹤眼睛骨碌碌的转,不时用头蹭着那女子,模样甚是乖巧。

 

女子用银蝶流苏发梳挽起头发,乌眸清亮有神,望向男子的时候溢满了柔情。一身粉色长裙,绸缎面料上又覆一层薄如蝉翼的白纱,精美绝伦的仙鹤刺绣伴随着她的一举一动栩栩如生。

 

大雪纷飞,两人一鹤,低声攀谈,笑声浅浅,应了那句,只羡鸳鸯,不羡仙。






-END-



尽言,97处女座


原笔名:笙安


热爱写作,偏爱古风


偶尔文邹邹的让人讨厌


乍见之时高冷无比,久处之后假正经真神经


写偶然的灵感,也写脑海里无数次的想象


坐标腐国英吉利海峡以南(布莱顿)


微博:@这个人脾气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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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 牵丝戏视频(详见B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