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 | 书和Dune
最近读了一本跟香水有关的书，阅读过程很轻松，体验也很快乐。谈不上有什么思考值得分享，就想把一些感悟写出来，不吐不快。
我是一个嗅觉比较迟钝的人，自称“鼻拙”。香水中精妙繁复的变化，委实很难辨别把握。偏偏我又希望生活中能多一点香气，也沉醉于各种独特的香味中。
在我小的时候，我的母亲曾经有过一瓶Poison和一瓶Dune。Poison是别人送的靠谱正品，Dune则很可疑，因为瓶子跟我上网查的不太一样。所以以前就曾上过官网看，对这个牌子也颇有好感。（时至今日也是，对这个牌子香水充满兴趣，对隔壁家的则完全不感冒。）
再后来就是很久以后了，网购买了Cool Water，不辨真伪，但它的芫荽味令人印象深刻。那还是2015年的五一，我和颜总和小翠一起去中关村的美嘉看《何以笙箫默》电影的日子。春夏的阳光，带着香水的气息，多么美好而让人回味的时光。
图 | 春意与温暖的阳光
偶尔也再逛逛最早喜欢的那个牌子官网，发现Fahrenheit的瓶子好漂亮，而且有很多品种（支线）充满了好奇，于是来到小翠带我去过的双安商场，但是正好没有Fahrenheit了，于是左右挑选，买了一饼Aqva Amara。那时候的嗅觉审美还围绕着Cool Water，不敢轻易尝试其他风格。
自那以后就愈发不可收拾，渐渐买了很多正装，也买了很多小样。
唯独不爽的是，我是一个嗅觉比较迟钝的人，自称“鼻拙”。香水中精妙繁复的变化，委实很难辨别把握。所以我总是倾向于喷很多，喷过量。在试香的时候，BA总是往空中喷，然后用试香纸去挥一挥，吸收一些虚无缥缈的水雾；这种情况下我总是闻不到的。所以我总是直接往试香纸上面喷两下，喷湿。
好的香水要让人感到快乐愉悦。道理肯定是没错啦。但像我这样必须凑近了闻的人，更容易把香味跟人体联系起来。我渴望在亲密的接触中，闻到引人入胜的气味。在这些场景下，在男性身上，厚重体味的Muscs Koublai Khan给人以压倒性的征服感，花香与体味饱满共鸣的Kouros或Antaeus给人以用力的紧抱，纯粹直白的Fleur du Male像个花美男，苦涩忧郁的Kokorico嘴上极为沉默、却不会让你失望，此外还有时刻如紧绷的塑胶皮革一般的Tom of Finland这种模拟黑色小皮衣的怪物。在女性身上，仿佛浓郁香料或皮革、沉香或树脂的Shalimar具有十足的侵略性，浓郁紫色的Sarrasins的茉莉挑逗勾引的能力爆表，甜美而异域风情的Traversee du Bosphore让人感到卖红苹果姑娘的亲近和卖香料姑娘的诱惑，腥甜的小野花和草地土壤构成的Nuit Etoilee就像是在夜的草坪上偷腥，浓郁的麝香贯穿前中后调的Goldea更是时时刻刻对温暖肌肤的绝妙颂扬。
图 | Hey，浓郁
当然，清新的香水也从另一个方面刺激低级的快乐。具有磅礴积雪的雪松荒原就是Himalaya呈现的壮美景色，乳香和清凉绝妙平衡的L'Eau Froide让人，凛冽的紫苏伏特加De Bachmakov带来冰消雪融、点点小花开放的霸道春意，苦涩的Eau de Gentiane Blanche如人(青)参(椒)一般让人沉迷，模拟新鲜浆果的Eaude Rhubarbe Ecarlate独特而别致，而又有谁能逃得过阴郁的De Profundis那种长满菊花和紫罗兰的土壤甜味呢？不过我不太喜欢是柑橘调，因为太清新了，不够低级。实在要我推荐的话，Zeste de Soleil、Eau Sauvage、Eau d'Orange Verte、Neroli Portofino都特别棒。
以将别具一格的留白技艺应用于香水艺术而著名的调香师Jean-Claude Ellena曾透露过体味跟香水的一些关系。例如，“掺了汗水和茉莉花香的裸臂气味，更能表现肉体的诱惑力。事实上，我同时学到香水味和女人的体味。”（《调香师日记》，P125）。茉莉的吲哚的的确确是骚气的，闻闻深紫色的Sarrasins即可一窥究竟。又如，Ellena说“……闻闻快乐鼠尾草香。……仿若人类汗液的鼠尾草气味。能在这些花里找到我的野性、凡人、生命的气味，我倒是喜翻了心。”（同上，P119）我不是很喜欢鼠尾草味，而更喜爱茉莉、麝香、海狸香，不过人的喜好各有不同，想必总有一款能戳中你。
图 | 松针与泡泡，冬之礼赞
说起留白，Ellena的留白手段，为现代人领略香水奥妙提供了入门之路。人们也爱把Ellena与Serge Lutens对比。在我看来，Lutens的诸多香水是一种饱满、繁荣的艺术形式，主题作为diva在交响中引吭高歌，响彻整个金色的大厅；Ellena则是一种均衡、亲和的艺术形式，主题就是和声本身的叠唱，并且尚留有落脚的空间，可以在其间小坐、赏花、观鸟、钓鱼。当然，Ellena也是极端注重原料的，“原料才能让香水成形；并列原料，他们之间就会产生共鸣。只要寻求和谐，比例就会被自动建立。”（同上，P167）美不是单调，也不是千篇一律，也不是毫无创造的模仿。对于老式的具有复杂结构的香水，如Jicky、Tsar，欣赏起来确实有很大的难度。而Ellena与Lutens的新式香水，无疑是20世纪末、21世纪初的时代审美的最佳体现，是我们时代嗅觉美的高峰。
图 | 傍晚，色彩的和声
另一方面值得注意的是，Ellena虽然对日本的浮世绘等艺术有很多研究，汲取了很多灵感，但并不是狂热地迷信。他的思想还是根植于西方的。“礼貌并非美德，这些看似造作，甚至虚假的仪态会让我莞而以对……”（同上，P71）“日本庭园在我们西方人眼里，都是人工所为。对我们的日本向导而言，当然，再无比它更浑然天成的庭园了。”（同上，P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