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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读书院】到朕碗里来(七)/荔箫

2021-01-26 03:54:23

到朕碗里来
荔箫


因精通异族语言,她从殿外婢女一跃成为与御前女官

工作特征:

钱多,假少;

福利多,睡眠少。


 

明明只想好好在御前当差,怎么却莫名其妙上了贼……啊不,龙床!

“皇上,我真的只想做个安静的女官啊!


 

07
连载


说起来,这回伤算不得重,只可恨在手上。弄得她干什么都不方便。洗脸疼、穿衣服疼、梳头疼,连吃饭拿个筷子都疼!

真要了命。

瑞王给的药倒是不错,可等见效毕竟要些时间,所以起初三五天里,沐容房里传来最多的声音,就是倒抽冷气的声音。

“咝……”穿衣服时袖子从手上一划,沐容顿时眼里就泪汪汪了。

有人敲门,沐容应了一声“请进”,门就被推开了。

沐容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衣冠不整——主要是外面的一件褙子刚穿上。现在这个情况,系上系带很是废工夫,她头一个反应就是先脱了褙子再见礼,里面的襦裙可是好不容易穿平整了!

皇帝看着她这奇怪的举动愣神——没见过宫女见了自己就脱外衣的,姑娘你什么意思?

还好脱完了褙子没继续脱,沐容在皇帝的愣神中拜了下去:“陛下大安……咝。”

然后沐容听到皇帝说了一句:“二十三。”

什么二十三?

沐容不解地抬头,皇帝说:“你‘咝’了二十三声了。”

陛下您在外面待了多久了!

没趴门缝看我换衣服吧!我可是从抹胸开始穿的!

“起来吧。”皇帝虚扶了她一把,沐容站起身垂首道:“陛下……有事?”

“没事。”皇帝睇着她,“怎么地?”

什么怎么的?这话该我问才对吧?您抬什么杠啊?沐容扯了扯嘴角:“没,奴婢正要,正要出门走走。”

“哦。”一看沐容就是一副想溜之大吉的神色,皇帝挑了挑眉,懒得追究她这类似于逐客令的大不敬,“去吧,天天憋在屋子里也没好处。”

“谢陛下!”沐容欢天喜地地福身告退了,“奴婢告退!”

眼前瞬间就没人了,皇帝环视房间一周,突然想好好看看。

 

沐容本来根本没想出门走走!

不过知道皇帝对她有点不一样的心思后,她才不会和他就这么孤男寡女再在屋里待着呢——她蠢吗?万一聊着聊着宽衣解带躺下了怎么整?

皇帝要睡个宫女,谁没法躲吧?

一路溜达到御花园。正值秋末,御花园里秋高气爽,风景,不算怡人。

枯枝败叶什么的,凑合看看吧,坐湖边吹吹小风也是不错。

望着眼前宽敞的湖泊,沐容远眺着对岸,那一边的景物完全看不清,这湖委实是不小。

“大白天的,沐姑娘不在御前守着,挺清闲呐?”

有几分耳熟的声音,当即让沐容暗道一句“关你什么事”回身一福:“贵姬娘娘安。”

“免了吧。”颖贵姬淡瞧着她,微微笑道,“听说你在陛下跟前礼数也就那么回事,本宫哪敢受你的礼?”

——这哪个混蛋说的?

——我在皇帝面前礼数很周全好吗!完全不敢怠慢好吗!

好吧,掐架是另一回事。

“本宫有些话想和沐姑娘说。”颖贵姬缓缓道,继而吩咐随来的宫人说,“天凉了,回去给本宫取件衣服来;另拿垫子,备上热茶。”

两个随来的宫人一并离开,看样子这是要促膝长谈的劲头?

沐容心说你蒙谁呢?望了望眼前的湖面,沐容看着颖贵姬走了过去,听她说了一句:“姑娘,你看那边是是什么?”

沐容刚才已经看了那边半天了,除了树,冇也没有,听了这话豁然开朗:哦!是故意把人支开吧!难不成要来个恶俗戏码?

若真是“恶俗戏码”,无非两个选项:一、颖贵姬打算把她推进去;二、颖贵姬打算投湖然后栽赃给她。

大姐你有点创意没有?这种事在话本里写烂了好吗!看到开头就知道结尾了好吗!

不过想着四下无人作证,以及颖贵姬玩这手段的厉害……沐容还是不得不认真思考一番,觉得应该不会是要自己投湖栽赃给她,不是说颖贵姬身体不好吗?投湖受凉丫作死吗?

这是在拿生命争宠啊。

当然,这也只是个猜测,沐容还是希望颖贵姬没这么无聊,可该有的防御还得有,把她推进去她不怕,若是颖贵姬当真自己不怕死地跳进去栽赃,她还得救人不是?

要不然真死了就说不清楚了。

于是很配合地走了过去站在颖贵姬身边,如果颖贵姬推她就随意吧,要是颖贵姬跳了……她就拽住。

足下站定,沐容还望着对岸表示了一下好奇:“什么?”

“就那边。”颖贵姬伸手指着,沐容则余光瞥见她往后退了半步。

来推!来推!——这心里突然莫名其妙的期待是怎么回事。

看着天真无邪的沐容,颖贵姬一笑,手缓缓搭上她的腰,继而陡然使了力……

“扑通”,落水的声音,水花四溅。颖贵姬却没能如愿欣赏到沐容落水后扑腾挣扎,然后淹死的过程——一掉下去就不见了?

颖贵姬被“入水即不见”的沐容吓了一跳,再看到她时,她已在十几丈开外的地方。

头冒出水面换了口气,压根不理会还在岸边的颖贵姬现在是什么反应,沐容复又潜下去继续游着。

你丫敢推我,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实用生存技能!

在接近湖心的地方停下,沐容回过身来,脚下踩着水,对着颖贵姬一声冷笑——离得远了,颖贵姬倒是看不到她的表情,却大致也能猜到。

必定不是什么好脸色!

岸上的颖贵姬都惊呆了。

就见沐容稳稳地躺在湖面上,两腿有节奏地蹬着,溅起水花无数,双臂不停“抡”着,游得那叫一个自由自在。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不动了,仍是平躺在水面上,腿往下垂着,半天没有反应。

死了吗?颖贵姬霎时松了口气,刚念叨了一句“死了就好”,她就又动起来了。

这回成了趴着,仍是双腿溅起水花无数,双手划上来又打下去,还是悠然自得。

颖贵姬的神情变得很是复杂,直觉得自己遇上了个怪物。

眼见岸上的人已僵住,沐容心里乐了:你有本事来推我,你有本事一起游啊!别站在那儿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岸上!

 

“什么?!”贺兰世渊一惊,手上一滞。本是饶有兴味地在沐容的房里转悠着,顺带看了看她练字的成果。正暗笑她字丑,就听说她掉湖里了,一边往外走去,一边心说,我不就是背地里嘲笑你两句吗?至于投湖吗?

皇帝走得急,一众宫人快步跟着,听皇帝问:“救上来了吗?”忙应道:“没有,但是……”

但是她好像没什么事。

皇帝一路都没再说话,看得出神情紧张。站到岸边的刹那间,却是整张脸都沉了下去。

一众御前宫人本就是听人回了这事,故而去禀,也不知沐容具体是个什么情况,眼下抬头一看,也都傻了眼。

这真的是“落水”吗?

皇帝睇了眼不远处站着发愣的颖贵姬,无暇多做理会,叫了宦官过来,明显口气不善:“把她捞上来。”

几个宦官大气都不敢出地应了一声“诺”,赶紧去照办。

 

正在水里玩得开心的沐容遥遥瞧见一艘小船划了过来,也隐隐看见上面的宦官,心中自然设着防——谁知道这是不是那颖贵姬派来的人?要是把她拽上去再按水里淹死怎么办?这可也是宫斗常见情节。

扭头就跑,不对……就游!

宦官划船的速度到底比她游泳快些,但明明不差几丈距离了,船前的沐容突然没了影子。两个宦官自不知她是因防着颖贵姬才跑,见她没影了,不禁面面相觑:还躲?这丫头又等着陛下罚呢?嫌命长?

在岸上等着的贺兰世渊把一切尽收眼底,本来阴沉的面色莫名其妙阴不起来了,看着船停下,船上的人四下张望着,不禁一声轻笑,蹲下接着看,站着累。

沐容琢磨好了,憋足一口气潜下去,从船底下“爬”过去,趁船上的人还在那头找她的时候,玩命往来时的岸上游,岸上就一颖贵姬,要打架谁怕谁啊!

而且她还真不信她都脱成这样了,颖贵姬那个学惯了三从四德的天子宫嫔还敢上手跟她掐!信不信她喊非礼!

于是沐容成功地潜了下去,成功地摸准了方向,成功地穿过船底,游到了另一头。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敞开游,就被捞上来了。

小风一吹凉飕飕的,沐容在惊呼中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水,望了望旁边的情况:这哪出?

这是个鱼抄子吗?特大号的鱼抄子?仨宦官一起握着杆就把她兜起来了?

这什么装备?算开挂吧!

然后她被搁在了船上。

“哟呵,捞住了。”皇帝在岸上一副看得很开心的样子,冯敬德抬了抬眼皮:陛下,您合适吗?

船上有五六个宦官,直到把沐容捞起来才发现,她上面就一件抹胸,下面就一条中裤,几个人便很默契地把船围了防止她再逃,却是谁也不敢看她。

就说宦官不算男人吧,可就算这是一船的宫女估计也没人敢抬头看她。

太伤风败俗了!

,抱着膝盖发抖。毕竟已是深秋,适才在湖里游得爽运动量大不觉得冷,被捞上来吹风可一点都不舒服。

水蒸发……吸热……

宦官们一路听着沐容上下牙打颤发出的节奏感极强的声音往回走,起初还下意识觉得,怎么就忘了给她拿件衣服或者被子,仔细一想,没拿就没拿吧,在御花园里脱得这么干净,铁定不是杖毙就是赐死的事儿啊!

沐容上岸之后,本来看得很愉快的皇帝也再度沉下了脸——他也是刚注意到沐容居然……脱成了这样……

完全乐不起来!

眉心狠一跳,一边的冯敬德清楚地看到了皇帝额上的青筋,心说这下沐容真是完了,不死也残。

皇帝居高临下地淡看着她,只见她白色的中裤被水浸透后贴在腿上,露出些许肌色;抹胸亦是紧贴在身,把身材走向勾勒得甚是清晰。

“陛下……”沐容被冻得嘴唇发紫,话语中的颤抖连她自己都弄不清是冻的还是吓的。

为什么皇帝在这儿啊?

颖贵姬人呢?

这事儿是不是哪里不对啊?

“回成舒殿。”皇帝面色阴沉异常地扔了句话,转头就走,没再多搭理她。

十几步外的颖贵姬见一行人准备走了才如梦初醒,看了看皇帝的神色,不敢跟过去。

又怔了一会儿,皇帝突然快步折了回来,在颖贵姬面前站定了,一伸手:“褙子。”

“啊?”颖贵姬一愣,回过神来半点也不敢耽搁地褪下了褙子交到皇帝手里,不知他什么意思。

 

皇帝一路没吭声,沐容也一路没吭声。

沐容一路只听见随行宦官的细碎脚步声,皇帝一路都听着沐容发抖的“嘚嘚”声。

活该,早知道连褙子都不给她,冻着!

于是众人就见皇帝在前头步履稳健走得淡然,心下都替沐容担心。回去的责罚是一方面,这来往的宫女宦官这么多,全看见了沐容这个样子,沐容会不会扛不住半道撞墙寻死啊?

担心得太多了,还不如像皇帝那样淡定就好。为沐容这种神经大条的生物瞎操心……那真是瞎操心!

沐容明显光顾着怕冷了,什么旁人的目光都不在意,就算察觉了,她心里也想着……看什么看?洒家不就是“湿身”了吗?洒家又没真脱得一丝不挂!多大点事啊真是的!

御花园离成舒殿可不算近,走到成舒殿时,沐容身上都被吹得半干了。中裤在身上贴得也不再那么紧,透出的颜色也朦胧了许多。

皇帝刚要进殿,就听身后一声“阿嚏”。

回过头瞅了她一眼,皇帝口气森冷:“进来,旁人都在外候着。”

所以这个“进来”,绝对是对她一个人说!

沐容继续发着抖:好歹先让我洗个澡换身衣服行吗?就算要杀我你也先让我洗个澡换身衣服行吗?

内心大义凛然状:让我有尊严地死去!

算了,被人跟鱼一样拿抄子捞上来,还有什么尊严。沐容适当地给自己泄了气,调整心态。看皇帝面色不善,该认错得认错,就算是同样的话,在态度上也得扭转。

比如……假如皇帝真要杀她的话……“让我有尊严的死去!”这句话只能委婉地表达成——陛下!留个全尸吧。

进了殿,走到殿中位置,皇帝停下了脚步。

才回过头,沐容“扑通”就跪下了。

皇帝一时没理她,踱着步子走回去把殿门关上了。

隔开了部分阳光,殿里登时暗了些许,沐容心里“咯噔”一声,真想现在就喊:“陛下!留个全尸吧。”

皇帝走回她身后站着,她头也不敢回地继续跪着。贺兰世渊就这么淡看着她,从这气氛中轻而易举地寻到了她的紧张,火气没由来地消了点。

殿里安静得只余二人的呼吸,皇帝的每一声呼吸都让沐容浑身一冷。心里悔死了,本就是和颖贵姬较劲,谁知道会把他招来?

“胆子不小。”一声冷笑,皇帝发了话,沐容后脊一悚,还没缓下劲来,便听他续言道,“乐意在湖里待着,要不要朕差人把你沉塘?”

沉塘,俗称浸猪笼。,就是把人装进一个猪笼里,再塞上石头,扔进湖中,活活淹死。

倒是留了全尸了,但……但是……

沐容身上还半湿着,总难免觉得冷,现在又被他一吓,发抖得更厉害:“陛下……奴婢……那个……”贝齿轻磕,沐容想合理地给自己求情,脑子却不太清楚,“那是,那是私通的刑啊。”

我和谁私通了啊!陛下您不能随便动这大刑啊!

皇帝不觉一愣,绕到她身前看着她又道:“是私通的刑,你今天这规矩违的,比私通也强不到哪儿去了。”

不能够!

游泳和私通怎么也不能是一回事好吗!

“有人推我!”沐容当即喊道。现在明显自己是弱势,倒不如把情况搅乱点。

可皇帝却是一脸的了然,沉了一沉,甚至连是谁推的也没问她,只睇着她说:“有人推你,你便脱成这个样子?”

陛下您……您不能这么护短,虽然那是您妾室,但您是皇帝好吗?

“头回听说有人敢在湖里脱成这个样子!”皇帝低喝,喝得沐容浑身一个激灵,壮着胆道:“那奴婢怎么办!就颖贵姬和奴婢在,奴婢不躲远了,等着她找法子再害奴婢一次吗!”

“你还有理了?”贺兰世渊气结,低头就对上她那据理力争的小脸,好像整个都是他不对般。

谁借她的胆子?

沐容觉得胳膊上一痛,猛被拽了起来,有那么一瞬几乎双脚都离了地,还未及回神就觉得腰间被什么有棱有角的东西一硌,后背则被抵在墙上。惊慌不已中,下意识地抬手向后撑,方知自己是被按在了个矮柜上。惶然抬头:“陛下……”

“朕说的就不是你泅水的事!”皇帝怒吼着纠正沐容重点不对的问题,“你脱成这样干什么?眼里还有规矩吗!”

“我……”沐容腰上实在被硌得疼,用手一撑,手上的旧伤更疼。面前又是帝王的质问,只好忍着疼维持着这姿势解释,“那裙子不方便,缠了腿会死人的!”

其实当然不是这么回事——这也算个原因,但主要是想跟颖贵姬较劲。是以这么说的时候总有几分心虚,还愈发要说得气力到位,让人听不出心虚。

“住口!”皇帝眉头紧皱,只觉眼前这位女官,什么规矩礼数全不当回事,而且回回违了规矩还能有好一番解释,一副全然不知自己错在哪里的样子。

家里怎么教的?尚仪局怎么教的?

沐容身上原是搭着颖贵姬那件褙子,这么一折腾,褙子直接滑了下去,因有后背和墙夹着才没滑到地上,肩头一片玉肌就堪堪在贺兰世渊眼前摆着。

原是被她顶得来气,故而没在意,现下她被他吼住了,他微缓过神来低头一看……

视线自是一避,却是避开了她的肩头正好落在了胸口。抹胸微湿,本就隐约可见其身形;他又比她高出不少,目光一低刚好顺着……

沐容这还战战兢兢地完全回不过神来,就见皇帝突然一声干咳把她放开了,出口倒还是同样不快的语气:“先去沐浴更衣!然后来见朕!”

陛下您这个跳跃的思维是怎么回事?